<h1>第54章</h1>
崔安然伸出手来捧着他的脸:“这么好看,给我一个人看可惜了。”
掌心中的脸颊也开始微微地发热,贺清池没有急着反驳,只是向右侧开脸,挣脱开,视线也挪开了,可是崔安然的目光追着他走。
他笑着说:“吃醋了吗?那我邀请你来当我的经纪人,以后帮我拒掉所有带吻戏的剧本。”
“不。”崔安然摇头,“我要当你的投资人,这样勾勾手就有人把你送到我的房间,白天拍了多少吻戏,晚上就按多少补回来。”
“你也太霸道了。”
她勾住他的脖子,双眼直直盯着,很认真地问:“不可以吗?”
贺清池弯腰亲了她一下,含住唇珠,软糯地裹住舔了一口,因此笑了,然后说:“可以。”
不过他又说:“我应该不会去演戏的,我只是好奇,而且只是见一面。”
冯叙白和贺清池简单约了一杯咖啡,在去之前,崔安然在网络上搜索了 orson fung,出来的照片和面前的男人的确对应的上。
男人腼腆、绅士,头发还很黑,但是皱纹已经爬满眼角,并不高,视线同贺清池的肩膀齐平,讲话时要有些吃力地扬起下巴,崔安然和他握了手,感到他的掌心十分厚实。
但那只是一个简单的照面,冯叙白是去见贺清池的,她没有参与他们的私人谈话,当时她对贺琳知之甚少,对谢家的八卦旧事更是不感兴趣。
崔海山和杨悦一直在有意引导崔安然了解和学习悦然的业务,但是逼的不紧,本科读完了还要读研究生,研究生读完再去业务部门轮转,如果女儿不适应,那就找职业经理人再配合也可以。
总之人生是旷野,多探索总是没错的。
时间还有很长,何必去想未来怎么样,反正未来在未来才会到来。
所以当意外发生,未来突然到来时,崔安然并没有充足的准备,她在一个雨夜匆匆回国,贺清池坐下一班飞机追上来,然后分手,然后被推上傀儡的位置,和谢家谈判,和谢青彦签下协议,对外发布订婚消息。
这一切发生在一个月内,随后是四年的努力,悦然脱出泥潭,屹然成功上市。
这段回忆在崔安然的脑海中平滑地闪过,像一串大纲,略过了无数激烈的情绪,砸碎的酒杯,滚烫的眼泪和深深的、深深的茫然,她从来不回想,没时间回头。
太快了,所有事情发生,然后被推着走。
崔安然站在窗前出神,晨风正搬运着钻石尘掠过雪原,远处金绿色极光般的晨晕漫过南针峰,寒风呼啸的声响一点都没有传进室内,室内寂静无声,思绪静静浮动。
在真实触摸到相框上的刻字之前,崔安然对于冯叙白和贺琳的关系只是有一个模糊的猜测,如今猜测坐实,但疑惑更多。
贺清池真正的身世,谢家对他别扭的态度。
可是贺清池在加州读的商科,原本从来没想过要去演戏,他很少提起贺琳,对早逝的母亲没有记忆,那时面对冯叙白的态度全然是个没见过的陌生人。
也许他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
所以谢青彦说贺清池想要,老谢总不给。
但这样也不对,徐素素说贺清池结婚能拿到虹飞对应的股权份额,这一点被交叉验证,她在衣柜里听见过对话,而老谢总说“和当年说的一样”。
当年,一定就是指五年前,也就是说,五年前贺清池就能分到虹飞的股权,谢青彦的说
法和老谢总的不同,也许谢青彦在说谎,但分辨他是不是在说谎没有意义。
有意义的是,他为什么要说谎。
更重要的是,贺清池分到股权的条件是联姻,是为谢家带来实际而长久的利益,徐素素能带来徐家充沛的现金流,那么五年前呢?五年前他要和谁结婚?!
人的呼吸轻轻吐出一层白雾,凝结在玻璃上,指尖触感冰凉,她用手划下两道短线,然后是一道弧形,组成一个笑脸,随后在右下方留下一道字母“h”。
这是贺清池曾经最喜欢留下的符号,他喜欢写便签给她,留下落款,但不留全名,以免被人发现,他以前时常为这样幼稚的小心思而感到得意,而崔安然也一直认为他们掩藏的很好。
但银质的相框上刻下了名字,相爱的痕迹是掩藏不住的,夜莺的曲子会被有心人听到,总有一个人会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