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之相比,舒窈状态紧绷,手指抓住扶手,重心撑在上面,说道:“崔总何必来取笑我,你不用这样弯弯绕绕的,今天我就把话摊开来说。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们之间是有协议的,你根本不爱他,否则我不会破坏别人家庭,我不会介入你们,我当然想过嫁给他……但我没有对您……”
她换了口气,又换了个字。
“但我没有对你,有过任何敌意和嫉妒,我要是想要什么、抢什么,早就不会等到现在,我确实爱他,我不觉得羞耻,我和青彦的故事只有我们两个自己知道,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拨动的。”
崔安然一怔,随即恢复,说道:“你误会了舒窈姐,我不想否认你们之间的感情,我只是觉得可惜,比起你来说,谢青彦的爱太拿不出手了。”
舒窈冷冷笑道:“别用胜利者的口吻教育我,你看看你自己,你以为贺清池勾引你接近你是你魅力有多大吗?他是为了报复他哥哥!”
“我知道。”崔安然淡然地颔首,“我愿意。”
“我能得到贺清池就行,无所谓他报复我还是利用我,可是舒窈姐,你也是这样想的吗?你想要的如果不是更纯粹更值得的爱,那是什么?”
“这么多年的付出和时光,又算什么?”
“你得到了什么?爱吗?利益吗?地位,还是身份?”
一连串的问句语调平静却字字诛心,舒窈重拍扶手,厉声喝止:“崔安然!”
崔安然停下质问,等她的后文,可她却说不出下一句话来,只是胸膛起伏,激动地喘着,崔安然的这副态度让人似曾相识,舒窈眼前浮现贺清池弯着眼睛轻笑的神情。
“就算我被当成个玩意儿,只也给崔安然一个人用。”
“我是愿意的,舒特助,
你呢?”
这两个人都是平静的变态,不正常的疯子,舒窈想,她不应该招惹他们。
她沉默太久,于是崔安然继续开口:“每年谢青彦都会带着你去瑞士,是因为他的母亲葬在瑞士,这个月是他母亲的忌月。”
舒窈的身体轻微地摇动一下。
“意义特殊,这是独有你知道的秘密,我能想象的到,这种感觉是幸福的,可是……你知道吗?”
“年年都是你,是因为我不肯去,今年我一开口,舒窈姐,你就只能留在国内了,我去见了贺阿姨,在她的墓前献了花。”
舒窈反问:“你是想说他更爱你吗?”
崔安然不置可否:“你先听听这个吧。”
她挪开桌面上一碟小巧的镀金餐盘,露出刚刚一直被遮盖住的一个小小的圆形录音设备,只有指甲盖大小。
崔安然按下顶端按钮,谢青彦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他问的问句后面是崔安然自己的回复,经过录音设备的转录,听起来略有些失真。
这段是谢青彦和崔安然在瑞士对话的录音。
舒窈静静听着,她听见谢青彦说“也许我比青迟更好”,听见他说“安然,我们才是一类人”,听见他说“不要做那种女人”,听见他说“再也不会有舒窈”。
她听完这段录音,眼神非常空洞,手指紧抓着扶手,再也没有动作变化。
崔安然说:“我不想费心去判断他是不是真的爱我,我见过比他纯净和珍贵千百倍的爱,这种爱我不稀罕也不想要,舒窈姐,如果你不愿意放弃他,他就会放弃你。你想爱这样的人,就要比他的心更狠,这种男人要踩着他的头才会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