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贺清池做做参考,他说他要自己打一只戒指向安然求婚。”
“求婚?!”陈锦和皱了皱眉,“他不是刚刚订婚,崔总不是还没有离婚?!”
乔安娜满不在乎:“是啊,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陈锦和说,“你们这些人,就是这么任性。”
他的语气不大好,但是神色很悲哀,乔安娜看着他的眼睛,没有生气,她又拿起一只宝格丽灵蛇手镯。
“这只镯子是秦裕程送给我的,我不大喜欢,有次做慈善就捐出去拍卖,又被他买下来,说是要送给他老婆,这么膈应的东西,他老婆当然不会要,他又扔回来给我。”
“那天是他倒霉的大日子,他自己还不知道,秦裕程嘴欠得罪了百乐的话事人林州行,人家后来要整他,他自己理亏,屁都不敢放一个,他老婆总算找到机会了,干脆利落地切掉他一大块肉和他离了婚,把他甩了,孩子也带走,然后我就想……也许我可以嫁给他,他都那么惨了,我还愿意嫁给他,姓秦的肯定感恩戴德,把我供起来。”
她把镯子扣了起来,一条小蛇缠绕着细白的腕子,蛇头贴着动脉,冰冷而迷人。
乔安娜继续说:“但是秦裕程拒绝了,他还不肯分手,又舔又下跪,可是他就是不会和我结婚,他甚至准备娶他们公司里那个又粗又笨的实习生,狗男人!”
陈锦和看着她手腕上转动的小蛇:“然后你就包了一个小男生气他?怀孕,然后流产,结果彻底闹翻了,每一步都选错了。”
“是啊,阿 joe,我怎么没有早点遇到你呢?只有你会这样认真地劝我。”乔安娜身体前倾,眸光盈动,她像是某种美丽而柔软的海洋生物,随着海水漂流,一定要依附在什么东西上面才能生存。
秦裕程很清楚这点,所以拒绝了她,他是非常精明和自私的商人。
但是没关系,她会找到下一个供养者。
一个人能够过这样的生活,一定是因为她有这样的本事,她的目光柔软但是残忍地笼罩下来,陈锦和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燃烧。
“你早就遇到我了,只是你不在意。”
“我错了,我现在后悔了。”
“你爱过他吗?”陈锦和突然问。
“我想过要嫁给他,我刚刚说过了。”
“你爱过他吗。”
乔安娜一声轻笑:“什么叫爱啊,那你现在爱我吗?”
他们都不回答。
崔安然很有耐心和风度,订婚宴结束后在云南住了好几天等谢青彦忙完,他脖子上的伤痕一直都在,这些天总是穿高领毛衣,除此之外照样应酬和会客,看不出来任何异常。
送走所有宾客之后,终于轮到崔安然走进谢青彦的会客室。
他坐在落地窗前,穿着一身灰色和白色相间,剪裁复杂的西装,和窗外的雪山几乎融在一起,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没有血色。
崔安然走到他面前坐下,翻阅了一下桌上的离婚协议,所有细节律师已经对过许多遍,今天的签字环节,是谢青彦提出要单独见面,崔安然同意了。
她非常认真和细致地核对协议,确认了谢青彦并没有趁机改动什么条款,他单独叫她来见面,似乎只是为了签字。
协议上已经有了谢青彦的签名,崔安然拔开昂贵的金笔,螺纹咬合发出轻微的 “咔嗒” 声,随着手腕轻转,笔尖流畅地游走,笔尖悬停在纸面,一滴墨珠将坠未坠,她写下最后一笔,利落地收掉。
五年婚姻,到此尘埃落定。
对此,崔安然说:“不管前事种种,至此一笔勾销,小谢总能做到输得起,我很佩服。”
谢青彦嗓音干涩,脸上一丝笑容都没有。
“谢谢。”
崔安然拿起皮包,收好协议,在她要站起身的时候,面前一动不动的人再次出声,可是他的眼球没有动,他没有看着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