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俊峰从牙缝里磨出一句:“费黎,你好自为之。”
“我送您……”
年俊峰一把攘开他:“滚开!”
人走了,jade问费黎:“年俊峰为什么反对你跟我见面?”
费黎不答反问:“你身体感觉怎么样?”
“这些年黎光的发展,少不了年俊峰的参与吧,凭你一个人做不到。”
费黎还是那副样子:“饿了没,想吃点什么?”见jade只瞪他,费黎自作主张打电话给他叫了一份早餐。
知道他故意避而不谈,jade越发不快:“年俊峰让你离我远点,是怕有天我找到你们狼狈为奸的证据,把你们告到破产,让你们永世不能翻身。”他冷笑着打量费黎,“那你还把我带回来,你是不怕,还是自信我找不到?”
费黎未置可否,只说:“年叔这两年心脏不太好,要是以后再碰上,你不要这么故意激他。”
“是么,那下次我可得好好激他一下。”
费黎垂着眼半天没有说话,再抬起眼皮,他面具一样不露声色的脸终究还是显露一丝破绽:“你就这么恨我们?”
jade实在难忍,哈哈大笑起来。末了,他揉揉眼角:“妈的,眼泪都笑出来了。”
下一秒,他就一把揪住费黎的衣领,变脸似得揭下那一脸的笑,取而代之的是极盛的怒意:“这就是所有加害者的共性,觉得受害者就应该原谅你们?”
一旦这层虚伪被戳破,费黎又恢复他坦然的态度,看不出任何一丝动摇:“你说得没错,你应该恨我。”
jade举起拳头,费黎没有阻止,也无挣扎,而是偏过脸去,露出他光洁漂亮的侧脸,还有衬衣未能遮住的半圈清晰的齿印。
那一拳终究还是没有砸下去,jade攘开他,摔门离开。
白天的stella就像个荒芜古堡,没有一丝人气。外面的光线从半开的窗帘进入,却并不能洒满整个大厅,只够将黑暗揭开一个角,让人能看清室内那些精美吊灯、精致桌椅和高档装饰品的轮廓,以及漂浮的尘埃。
jade穿过安静的一楼,上到二楼一个标识了“杂物间”的门前,拨开门把的键盘,输入密码。门锁自动打开,他推门进入,一个陈设简单的小套房,这就是他的居所。
他拿出从孙律师那里拿回来的u盘,插在电脑上,播放那份他已经看过无数次的母亲的遗嘱视频。
有时候jade会有种错觉,好像自己永远被困在了那一天,被困在一场永无止境的背叛中,人生再也无法向前。哪怕事实上时间已经推着他、费黎,乃至年俊峰都往前走了八年,也把他们各自都推到现在的位置,他仍觉得只要打赢官司,拿回母亲的遗产,他就能够把这一切错位都纠正过来。
这样他就可以不用再怨恨费黎,怨恨年俊峰,不用再痛苦煎熬着怀疑这世间的一切和身边的每一个人。这样,他就能继续往前走了。
一到傍晚,stella这死寂的“古堡”又被魔法注入,再一次活了过来,吊灯点亮灯光、杯盘盛满酒肴、偌大的厅被华衣丽服和欢声笑语所填满。
jade知道老板廖兴来了,迫不及待找到他:“廖总,我有重要的事,要让你帮忙。”
廖兴见他漂亮的脸因为焦虑和急切皱成一团,也被传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上次找的律师没谈拢,你帮我再找一个。”
一听又是这事儿,廖兴紧张的心瞬间放下来,很是无奈:“上次那个孙律师没谈拢?只要有钱,孙正义什么案子都接,怎么会谈不拢?你那到底什么案子,连他都不接。”
“的确有点麻烦的案子。”
“jade,不是我不帮你的忙,这一年多,我把启明市大小律所都跑遍了,你都没有满意的,我实在爱莫能助。”
听到这话,jade双手压住廖兴椅子的扶手,居高临下俯视他:“你一开始怎么说的?你说会一直找到我满意为止,会满足我任何要求。所以你也一直都在欺骗我?”jade捏着扶手用力,“你知不知道骗我的后果?”
“我……你……我找,我找还不行么。”他无力地,“你到底有什么过不去的冤屈,非得打这连律师都不愿意接的官司?”
“你说得对,就是天大的冤屈,不打赢这官司一辈子都过不去。”jade这才放开他的扶手,“所以你用点心,帮我找个最好的律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