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楚延抬头看向他,眼中似乎有了点光,他略显急切的问道:“怎么说,你查到了什么?”
“据属下所知,言益的身体一直都很好,年幼时甚至跟着长泽侯到军队历练过。但先皇驾崩那晚,他一出宫就口吐鲜血,连着三个月都没能起身,甚至连先皇葬礼都没有参加。从此身体也垮了,常年用药维持着。”
白楚延低头回忆起来,那时候夺嫡已经进入白热化。他一个宫女生的庶子,无权无势的,为了活命只能早早的装病避退江南。他那时远离权力中心却也听说过这件事情,当时言益得先帝宠爱程度远超于众皇子,连当
时的太子白楚敛都不及其一二,盛宠之下,一朝天崩,他却连葬礼仪式都没参加,可谓是不忠不义不孝,尤记得当年为了这件事情言益可是被御史从头到脚参了个遍。
“突然提起这件事情,你想说什么?”
“主子不凡想想,言益在宫门前吐血的事情很多侍卫都看见了,当时也说是他伤心过度导致的,可是自那以后言益的身子越发的差了,若说先皇不过就是言益的舅舅,即使感情再深,伤心过度也不能伤了根本啊,他之前可是练武奇才,身体比一般人不知好多少,怎么可能这么些年都没补回来?”
“所以,你觉得言益身子不好并不是那么简单?”
“嗯,咱们在太医院也有不少人,据他们回禀的消息,言益很有可能中了不治之毒,结合那晚的情况看这毒极有可能还是先皇下的。”
听了郑先的分析白楚延没说话低着头静静坐着,郑先看着他敛着呼吸不敢打搅。
没一会他听到一阵低沉压抑的笑声从身边传来。
“哈哈哈……”白楚延仍旧低着头佝偻着身躯,整个身子因为他的笑颤动起来,“父皇,我以为言益是这世上您唯一疼爱的人,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谁都不爱,从头到尾,你只爱你自己。”
“哈哈……”白楚延笑着笑着眼泪突然止不住的流了出来,“亏得我还为了得到父皇的宠爱跟言益斗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就是一场笑话,父皇啊!原来他言益也跟我一样,是个一文不值的被您玩弄于手掌之中的傻子。”
“主子,您?”
白楚延抬手制止了他的接近,他知道今晚他有些失控了,他转过头不让郑先看见他的狼狈,努力克制着声音吩咐道:“今晚就到这吧,你退下吧,我想休息了。明日还得早起去给白楚敛祈福呢。”
“是。”
郑先退了出去,白楚延仍旧保持的刚才的动作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发呆,直到屋内蜡烛燃尽他才起身抹黑躺在了床上。
皇帝这些年身子骨越发的弱了,太后每年都要去城外长青寺给皇帝祈福,今年更是声势浩大的叫上了京中豪门贵女陪同。
长青寺常年香火旺盛是京城人家祈福请愿最好的去处。每次太后亲临,寺内一个月前就开始清场给各家贵女安排落脚的住处。
这次太后不仅叫上了各家贵女,更是将这件事情交给了白楚延来负责,本来皇帝还想让言益负责,这些贵女身娇肉贵的,荒郊野外的出个事情,很容易的。
要是谁家女儿有个什么,他就有了由头整治言益,但转头又想到这人刚被自己禁足了,他便将这任务交给了白楚延,这两人一样讨厌,他看谁都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