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分情况,不会什么都记。”
孟鞍点点头,还想说话,有行人带着一只没牵绳的巨型犬在散步,她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陆勘察觉,往前走了一步,给她让出位置,“走这边。”
等那一人一狗慢悠地悠走过去,孟鞍解释,“我有点怕动物。”
陆勘偏头看她一眼,“所有动物?”
“人算动物吗?”孟鞍玩笑道,“这么说,除了人,其他动物我都怕。”
他第一次听见这种说法,牵了下唇。
她正抬头看着他,见他唇边有很浅的笑意,想他此刻心情应该不错,她也弯了弯唇,转头看夜空,月亮始终被乌云遮着,看起来又要下雨。
这里的春天总是阴雨绵绵,也许好处仅仅在于会出现新鲜的事和新鲜的人。
到单元楼前,已经落起了小雨,两人快走几步进了门。
再次进到浴室,黑漆漆的环境里,孟鞍举着手机继续照明,看陆勘在动手拆电线,她特意把手电筒抬高了些。
陆勘正准备给电线裹胶布,手上动作没停,“我看得见。”
孟鞍应了声,手仍没放下。
他没再说什么。
不知是不是错觉,从进这间浴室起,他就闻到一阵似有若无的清香,现在更清晰。
他敛了敛神,加快了手上速度,很快,新灯泡扣进灯孔,“好了。”
孟鞍哦了声:“我去开灯。”
过了半分钟,孟鞍再回来摁开关,抬头看,灯终于亮起来。
陆勘还站在梯子上,离灯很近,被顶光照着,朗眉星目,脸部轮廓流畅。
孟鞍合作过的一些艺人,拍摄时会特意要求避开这种硬光源,容易凸显五官缺陷。
他倒是很神奇地抗住了。
今晚看他看得久了,她发现他的五官单拎出来,都不属于精致漂亮挂,只是眼睛坚毅有神,因而显得整张脸英气十足,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英俊。
她多看了眼,朝他一笑:“谢谢。”
“没事。”他从梯子上下来,捡起换掉的旧灯泡。
孟鞍要接过去。
“有点脏。”他没给她,顺手收了梯子往外搬。
陆勘把旧灯泡扔进垃圾桶,去浴室洗完手出来,看了眼外头的天色。
窗外早已下成瓢泼大雨,伴随着声声闷雷和闪电。
实在不是什么好天气。
孟鞍很自然地提议,“雨太大了,等小一点再走吧。”
陆勘微抿着唇,还没说话。
孟鞍已经走去水吧台,取出一只新杯子,“喝杯咖啡?”
陆勘看着她打开了咖啡机,开始往豆仓里倒豆子,没忍住说,“大晚上喝咖啡?”
孟鞍停下,回头问,“那……喝牛奶?”
最后陆勘坐在孟鞍家沙发上,打开了一开始她递的那瓶矿泉水。
孟鞍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无所事事地看着他喝完水,又见他目光在对面墙壁上停留了一会儿。
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我弹着玩的。”
她想了下,起身取了一把过来,拿给他看,“你也会尤克里里?”
陆勘没接过来,答了句,“不太会。”
孟鞍抱着琴坐下,听他这么说,扬了扬眉,“学过吗?”
他沉默了下,点了头,“学过一点。”
“自学的?”
他有片刻没说话。
就当孟鞍以为这是个不方便回答的问题,准备揭过时,他开了口,“以前我母亲学的时候,顺带教过我。”
孟鞍随口问,“那她现在还弹吗?”
他依然没有很快回答,隔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她已经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