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能不能下锅。 可如果她要惩罚他,何必在乎他好不好。 他不自觉地撇开视线,江意衡旋即更用力地扣住他的下巴,指尖在他柔软的颊上按出两个涡。 她迫使他看着她,不容许他分心。 “我没那么来者不拒。就算只是临时标记,我也要确保,你没有让我特别讨厌的地方。” 话语落入简星沉耳中,激起一圈又一圈涟漪。 临时标记? 她要标记他? 不,不对…… 她真的是Alpha? 思绪在脑中揉成一团,简星沉犹豫着嚅动唇瓣:“你不会,嫌弃我吗?” “有关系吗?”江意衡掀起唇角。 她并不喜欢这种选择,但这确实是最省事的方法,“你已经很麻烦了。” 简星沉垂下眼睫。 他很清楚,江意衡并不是同情他。 她只是讨厌他发情的样子,所以才想通过临时标记摆平问题。 如果可以选,他宁愿自己没有分化,没有发情。 至少那样,他不会成为她的麻烦。 “把自己擦干净。” 江意衡松开他的下巴,起身走向床边。 简星沉扶着桶沿,明明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但仍是绷住一口气,慢吞吞地爬出来。 他捡起地上的毯子裹住身体,擦干水汽,又换上干净衣服。 可他的头发和面颊上,还余着冷水的温度。 江意衡只是伸指一碰,就像被冻到一样皱了皱眉。 她耐心等待,直到他身上的冷意退去,属于发情期的高热重新透过双颊散发出来。 “这会有一点痛。”她近乎贴心地提醒他。 少年坐在床头,面朝灰墙,能感觉到江意衡正倾身靠近他。 她额前的发丝很柔软,她呼出的气息像微风。 可她指尖扣在他肩上的力道却不小,好像生怕他会跑掉。 简星沉知道皮肤裂开会疼。 但他没想过,腺体被咬,不单是皮肉裂开的疼。 那与他经受过的一切都不同,他几乎瞬间明白,为什么江意衡要扣住他的肩膀。 因为在她齿尖刺穿他腺体的第一毫秒,剧痛就紧紧攥住了他,身体更是本能地想要逃离。 他能感觉到手脚骤凉,冷汗渗出,呼吸先是骤止,接着变得急促。 手指抠在墙上,把墙灰都刮下一片,稀稀拉拉落在地上,白得刺眼。 他能听到所有动静,包括血液在身体里流动的细节,都被放大了。 明明张开了唇齿,却发不出声音。 明明闭起了双眼,痛苦却无孔不入,侵蚀他的意识。 他的灵魂仿佛被钉死在腺体上。 无论他如何挣扎,也始终无法摆脱。 为什么。 为什么Omega要有这样的弱点。 简星沉咬紧牙关,感到自己像砧板上的一条鱼,苟延残喘,被人剜去鳞片,剖开肚腹。 他真的,不会痛死吗? 时间变得如此漫长,他并不知道,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数秒之间。 当他几乎以为,自己马上就要痛晕过去的时候,却恍惚察觉到某种变化。 那是一道浓重如墨的红,在他意识的深海中骤然绽开。 好像有人在他的痛苦上加了一道闸,那种煎熬忽然变得轻盈,裂解成无数细碎的刺麻感,周而复始地涌动,掀起浪潮一样的韵律。 察觉到自己就要发出呻吟的时候,他隔着袖子,狠狠咬住了自己的胳膊。 也不知过了多久,简星沉终于感到肩上桎梏一松。 他狼狈地用手扒住墙,气息紊乱地回首望去。 江意衡早已起身走到窗边,抱着手臂背对他,好像并不关心他的死活。 简星沉撑着墙,徐徐起身, 经过江意衡身旁时,她侧目问他:“你不再坐一会?” 简星沉摇头,视线不经意间顿住。 江意衡的唇上仍沾着一抹本该属于他的血迹,衬着她冰冷的轮廓,既危险,又无端相合。 她抬眉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有些逾越,侧过脸小声道:“你嘴上,有血。” 江意衡伸指从唇上拂过,对着指尖看了看,才淡淡“噢”了一声:“是有一点。” 她不以为然地在衣角上拭过手指,那动作跟拭去手上沾到的水珠没什么分别,转而去拉他的衣领:“让我看看。” 简星沉本能地向后躲开:“我没事,不疼的。” 江意衡平静道:“我只想看看,要不要包扎。” 少年垂头站定,两手缩进袖子,默然等待她的检查。 江意衡拉开他的衣领。 一丝嫣红的血正从他颈后的腺体上蜿蜒滑落,经过他的肩胛骨,没入他的衣衫,异样绮丽。 他不再试图靠近,显然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温顺模样。 这说 明,她的信息素起到了应有的安抚作用。 “临时标记很成功。” 江意衡肯定道,“只要你听话,我不会为难你。” 简星沉点点头,安静地绕过她,回到地铺躺下。 可他根本就睡不好。 虽然临时标记已经结束,但他的后颈始终徘徊着浪潮过后的余韵,一波一波沿着脊椎蔓延,一刻不停,让他指尖发麻。 他勉强躺到正午,就重新爬了起来。 身上的高热已经退去,额头摸着只感觉到一点凉意。 才这么短时间,腺体上的伤口来不及愈合,他小心试探时,指尖仍有鲜血的洇痕。 简星沉默不作声给自己贴上涂有药膏的纱布,裹上围巾,披衣往外走。 “你要出门?” 江意衡叫住他,“可你刚经历临时标记。” 简星沉脚步一顿。 他其实听得出,江意衡并不是真的在担心什么,这更像是一种礼貌的问候。 可他只是听着她的声音,心脏就止不住地急速跳动,身体自发战栗的感觉令他惶恐,拉开门把的动作近乎心虚:“我,我去弄吃的。” 江意衡觉得他有点太着急了:“营养液和压缩饼干还有两天的余量。” “没关系。”少年摸着后脑,“我好多了,已经。” 他回头挤笑的样子几乎有些僵硬,却还是尽力把话说得体面:“今天,谢谢你。要不是因为你在,我可能,就烧坏了。” 江意衡不置可否地弯起唇角。 “东西,我还得多囤一点。” 简星沉定定道,“昨天已经耽搁了一天,我不能再耽搁下去。” 少年微弓着背,蹬走三轮车,身影渐渐远去。 江意衡伫在门后,没有挽留。 * 简星沉打算再去电子仪器回收场碰碰运气。 只要足够细心,他总能捡到好东西。 即便冒着接触毒素或污染物的风险,也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