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帮助。” 陆怀峰振声警告他,“去安全署,你有的是机会慢慢说。” “不必了。” 江意衡抬起一只手,指尖轻晃,“让他滚。” “可是,殿下……” “没听到我的话吗?”江意衡冷眼扫过他。 陆怀峰只能照做。 他一松手,石彪就像断了线的傀儡般踉跄后退数步,险些摔倒在雪地里。 小混混匆忙抹去嘴角沾上的雪渣,满脸惊惶,跌跌撞撞地逃窜远去。 陆怀峰双手将芯片递回给江意衡:“殿下,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 江意衡也想知道还能怎么办:“卡的新主人都把它留下了,难道我还能追着赶着,给他亲自送去吗?” 陆怀峰从没听到她这么阴阳怪气的语气,几乎要失去她引以为豪的优雅风度。 “殿下,”他微微迟疑,“如果只是三两天,像简先生那样没有飞船可以搭乘的人,是走不了多远的。需要追查他的下落吗?” 江意衡完全没有理会他的话,径直转身走开。 她循回窗边,视线沿着墙根看去,很快就 在转角边一处隐蔽的雪坑里,拎出那只盛着小草的破旧搪瓷杯。 因为被埋在雪中,纤弱的小草几乎被压弯了腰。 可即便茎秆硬生生拐了一个弯,叶片也依然在努力向上生长。 “怀峰,你听说过吗?有些植物从发芽起,就只是为了从扎根的地方分离,随风飞远。” 江意衡的话,让陆怀峰迷茫了两秒。 “殿下说的,是风滚草?” “是什么都可以,是什么都不重要。” 江意衡低头看着杯中的小草。 她曾经让简星沉代她好好照顾这东西。 如今小草还在苟延残喘,他却不见了。 父亲说的没错,只有懦弱的人才需要爱。 这种东西,从一开始,就该放任它自生自灭。 “我为什么要在乎一棵小草随风飘去哪里。” 她的声音里,只余下冰雪般的冷意,“他的死活,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陆怀峰想说什么,可话语到了嘴边,却又显得如此单薄。 他熟悉至少三十种擒拿的路数,趁手的武器也不下十种。 可他并不知道,应该如何在这种情况下,安慰这位与他有过过命交情的王储殿下。 江意衡长久注视着杯子里那棵歪歪扭扭的小草,整个人纹丝不动,好像就要原地凝成一尊冰雕。 陆怀峰开始担心她的状况:“殿下,这里很冷,不如先回飞船休息……” 手中却忽然被塞进一个东西,是江意衡刚才抱在手心的杯子。 她转身与他擦肩而过,顺手戴上了墨镜。 江意衡几乎从不在人前佩戴墨镜。 她毫不吝于展示自己的眼神,哪怕是最细微的一抹笑意或冷漠,都可以是她左右人心的手段。 而此刻,这个惯于掌控一切的人,却在她最信任的下属面前,用墨镜遮住了眼睛。 她心中所想,似乎远比她表露出的,还要汹涌。 陆怀峰托着杯子回身追问:“殿下,这东西,您想怎么处置?” “扔了。” 江意衡头也不回地向飞船走去,“给我扔得,越远越好。” * 一对红白蓝的三色灯柱缓缓旋转,仿佛记忆也能随之倒带。 江意衡站在位于E区的“秀丽美发沙龙”门前。 四岁那年,母亲牵着她的手带她来过同一家理发店,还请整个街区最受欢迎的理发师为她修出漂亮的刘海。 但也只有那么一次。 后来,她的头发都是由王室理发师操刀了。 江意衡推开玻璃门,悬在门顶的铃铛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咚”。 正在扫地的店员一听到铃响,旋即放下扫帚,亲切地迎上前来:“欢迎光临!剪烫染发,这边都可以做。” 江意衡缓缓扫视店面。 工作日已经过了五点,店里的三把理发椅全都空着,除了扫地的店员,看不到其他人。 地上没有碍眼的碎发,空气里飘着一股淡雅的洗发水清香,温馨又熟悉。 江意衡回过神时,店员正微愣着打量她,好像才意识到,她并不像店里平常会有的客人。 “您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江意衡摘下墨镜,露出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她察觉到店员的目光停留在她脸上,微微不快:“怎么,这家店对顾客的出身有讲究?” “没有的事。” 店员伸手拍了拍额头,弯腰从柜子里取出围裙系在身上,“请问,您想怎么打理头发?” “帮我做个发型,正式一点。”江意衡弯唇轻笑。 她在洗发椅上躺下,心安理得地看着理发师围着自己忙碌。 理发师约莫四十多岁,面目和蔼。 而她揉搓发根、按摩头皮的手法,格外耐心轻柔。 等到江意衡坐回镜子前,理发师便帮她解开干发巾,拿起木梳,替她把头发梳整齐。 粗糙的梳齿划过头皮时,带起些微刺麻。 江意衡不知怎么就想起,少年替她梳发的时候,也是拿着一把小木梳,一点一点替她把长发梳开。 除了幼时母亲替她梳头,她就只让他那样亲昵地帮她梳过头。 如今看着理发师耐心为她梳理湿发,她却不自觉地想到,少年那时握住梳子在她发间穿梭的感觉,还有他落在她颈间的温热呼吸。 虽然他的动作丝毫不如理发师娴熟,但却认真极了。 “您是为了什么场合做发型?” 理发师放下梳子,双手扶着椅子,露出笑容,“如果是正式的商务会议,我可以帮您做个盘发。这是最经典、最不会出错的发式。” 江意衡伸手撩起一缕湿润的长发,温凉的感觉沿着指腹一路蔓延。 她透过镜子看着发丝在掌心垂落,默了一瞬。 然后,轻轻一掂。 “给我剪了。” 第30章 真是令我感动 “是要修一下发尾吗?” 理发师微笑着,语气温和得几乎不像职业客套,“您的头发状态这么好,稍微修剪一下就会很出彩。” 江意衡记得,少年也曾称赞过她的头发。 终身标记之后的那天早上,他跪在床上耐心为她梳头编发,说很羡慕她有这样乌亮顺直的长发,不像他的有些毛躁。 可如今再回想,那些记忆却像冬日一样苍白。 江意衡抬高手指,在颈侧微微停顿,随即轻轻一划:“剪到这个长度,不要过耳。” 理发师笑容一滞:“可是,您有这样漂亮的头发,为什么……” “因为有人夸过。” 江意衡撇起嘴角,眼底掠过冷色,“我一点也不需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