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貌取人了。” 中年男人有些贪婪地看着那张如花般娇嫩的面容,目光停留在黑白西装束着的玲珑身材上,继续道:“那能不能咨询你几个问题?” 季舒楹戴上墨镜,直接后退了几步,打量了几下中年男人,居高临下,“律师咨询半小时300,你付得起?” 她语气的挑衅太明显,旁边的同事有些紧张地看向季舒楹。 她也听说过季舒楹的名声,招进来的硬茬,担心还没见到客户,就在这里闹出什么难看的事。 “你……”中年男人被呛得没面子,肉眼可见地脸色微沉,有几分丢面子的不虞。 他正要发火,旁边的客梯在此时到达一楼,叮地一声,打开。 里面一行人走了出来,都是西装革履的精英打扮,甚是年轻,三十岁上下,几乎没有大腹便便或者超过四十岁的。 季舒楹跟着同事一齐后退了半步,等待电梯里的人先出来。 刚退后了半步,不知道哪里牵扯到了本就不适的身体,又或许是前面中年男人太过油腻,季舒楹的胃部又翻涌起来。 季舒楹背过身,虚虚扶着旁边挺拔高高的绿色植物,掩唇干呕了一声。 从上次拉黑裴远之的电话号码后,他并未再来找过她,甚至连换个电话号码联系也未曾有之。 季舒楹更加确定了自己要打掉孩子的心,约了周日的手术。 再熬几天,就能解放。 然而。 莫名其妙的,肚子里住着的小房客却在此时兴奋起来。 触动了本就敏感紧绷的神经。 季舒楹捂住嘴,俯身,又是一阵干呕。 “小姐,你不舒服吗?”靠近季舒楹这边的年轻男人注意到了她的不适,好心问。 季舒楹无力说话,只能虚弱地摆了摆手。 半垂下的视野里,旁边却有人递来一瓶水和一包纸。 季舒楹顿了顿,还是接了过来,礼貌道谢:“谢谢。” 余光扫过握着那瓶水的手,骨节分明,似修长的竹节,冷白的手背皮肤上交错着青筋,微凸,腕上是一支银方块腕表。 是Rolex的经典款式,质感光泽高级,一看便知价格不菲,无端衬出几分沉稳、矜贵、清冷。 有几分熟悉。 季舒楹心神一滞,抬眼,恰好与来人对上视线。 第10章 0“那就结婚” 季舒楹手僵住,只觉得像是接了个烫手山芋,第一反应想把水瓶和纸都扔掉。 然而顾及到身边还有这么多人,她扔掉反而显得她反应颇大,只能稳稳地握住。 眼前人眉骨深刻,黑眸深幽,薄唇线条优美,正装勾勒出颀长挺拔身量,不是裴远之又是谁。 他递过来之后,就收回了手,甚至还让出一点新鲜空气的距离,保持着疏离的态度。 像只是为陌生女士顺手展现一下绅士风度。 “要不我让物业帮你倒杯热水过来?”前面说话的好心男人又问。 季舒楹摇了摇头,婉拒了。 她此刻不想说话,怕自己一开口就忍不住怼人。 一行人打头的人转头说了句什么,年轻男人应了一声,“走吧,阿远。” 一行人离开,季舒楹看着那道身影被众星捧月着走出去,在大堂门口停下,像是在等待什么,与同行的人说了几句。 仍旧是清清冷冷的侧脸,线条利落干净,远远望去,端的是精英模样,衣冠楚楚,举手投足都散发着利落独特的气场。 她这几天被孕反折磨,吃不好睡不好,孕吐严重,结果对方看起来还这么精神抖擞,丝毫没有被影响的样子。 “舒楹,你没事吧?”同事不知道季舒楹怎么了,连声问,想到这段时间所里的传闻,心底也有些起嘀咕。 她狐疑的目光投向外面。 “……可能有点中暑。”季舒楹压下那股子不适,缓慢道。 今日烈阳,已经初有盛夏的味道,外面太阳高照,柏油马路都被蒸腾得升温,而大堂里冷气又开得极低,从室外到室内,胳膊都受不住起了鸡皮疙瘩。 她的脸有些微的泛痒,不知道是不是出来得匆忙,墨镜和口罩遮不到的地方被阳光晒到了。 “那你先去那边沙发坐着休息一会儿吧,我帮你跟王律说,等会如果有需要再联系你。” “嗯。”季舒楹应了一声,慢吞吞地走到大堂一侧的休息区里。 坐下来后,将包扔到一边。 大堂里人来人往,匆匆忙忙,没人注意到一侧脸色不太好的季舒楹。 季舒楹嘴唇有些发白,拧开水瓶慢慢地喝了一口,喝水的中途又想呕,一时间被水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 有人站在沙发后面,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掌心温热,替她和缓着。 悄无声息。 季舒楹本以为是同事跟过来了,鼻尖却嗅到清冽好闻的男士香水味,似雨后竹林,带着清新却足以安抚人的力量。 她指尖微滞,转身,与那双冷水洗过似的黑眸相对。 看了眼大堂外的人,都还在等着,时不时地向她这个方向看来。 只不过男人高大修长的身影挡住了所有探究的视线。 “好些了吗?” 裴远之轻拍着,不经意地问,抬起另一只手看了眼表盘时间,“还是说送你去医院?” 低低的声线似冰镇后的烈酒,清冽醇厚,撩动着敏感的耳廓。 “孕吐是正常的孕期反应,去了医院也没用,反而瞎折腾一顿。” 季舒楹闷声道,字字句句都是无声的控诉。 “请假休息?” 裴远之手中的动作没停,节奏却愈发低缓。 “之前已经请过好几次了。”季舒楹再度喝一口水,吐出一口浊气。 很奇妙的,在那种富有节奏而又轻柔的轻拍下,她胃部的翻涌逐渐止住了。 像是揉皱的纸张,被手指温柔的力度一寸寸抚平,回归到最 初的平整与洁净,烦躁一扫而空。 季舒楹舒服得指尖微蜷,头皮微热,又忍住喟叹的冲动。 “你们律所历来习惯把实习生当牛马?” 季舒楹胸口刚舒坦一些,听到裴远之的这句话,禁不住翻了个白眼。 前不久还有人说君德招的实习生一年不如一年,现在又说君德苛待实习生。 怎么不想想,她现在这么难受的罪魁祸首是谁? 裴远之垂眼,居高临下的姿态,连她这样的小动作都尽数收入眼底。 说来也怪,连翻白眼这样的动作,她做来也显得娇矜漂亮,一点也不世俗。 像一只繁复华丽的花瓶,哪怕插上最烂俗的花,也依然赏心悦目。 季舒楹精神好了一些,想了想,说:“我约了这周天的手术。” 那只轻拍着她脊背的手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