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只是,季舒楹的音量越来越低,有些不自觉的茫然和心虚。 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 杜律会是这种人吗?可那天明明态度还算温和和真诚。 “君德管理层……从上到下都烂透了。” 裴远之停住话音,一点很淡的厌恶划过,又继续,“在KS,即便是刚入职不久怀孕,只要工作态度端正,不犯大错,都不会开除或者劝退。” 他指尖轻点着桌面,“这是创始人之间的差异,也是企业理念之间的差异。某种程度上,创始人的风格决定了下行管理如何。企业应当要有人性温度,也要有社会责任意识的关怀和担当。” 说完这一切,他不欲再多说,起身,“不早了,我送你回家休息。” 顿了顿,裴远之视线落在季舒楹身上,又轻轻开口:“以后,工作上的事,你可以先问问我。” 季舒楹抿着唇,不说话。 脑子有些混乱,分成了两个小人,一个小人说杜律不是这种人,毕竟亲口说过很赏识她的能力;另一个人说裴远之说得没错,他没必要也没立场害她。 季舒楹跟着裴远之坐电梯下楼。 电梯门展开,季舒楹还在凝神思考前面裴远之说的话,激烈斗争着,没留意大堂的布局和摆设,不知不觉地落在后面两步的距离。 “嘶……” 小腿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撞到,传来阵痛,季舒楹下意识吃痛,捂住,看向一旁。 原来是不小心碰擦到了会客桌的大理石一侧。 那边,裴远之察觉到身后人停下,转身,便看到季舒楹微微吃痛小腿支起的样子。 “怎么?” 眼前出现一双黑色牛津皮鞋,纤尘不染。 “被桌角擦到了……” 季舒楹垂下眼,闷闷道。 这个会客桌为什么这么矮?她怎么又这么倒霉?走个路也能蹭到,呜呜呜呜。 裴远之垂眼看了她几秒,而后轻叹息一声,半蹲下来,扣住她的脚踝检查。 小腿肚那里,白皙娇嫩的皮肤起了红痕。 没有破皮,却是红红的,在洁白如玉的肌肤上,颇有几分触目惊心,惹人心怜。 他眉头微拧。 季舒楹看着裴远之在她身前半蹲下来,低头专注察看的姿态,有些别扭地移开视线。 粗粝指腹扣着她脚踝的力度很轻,却让人无法忽略。 “我找服务员借个药箱。” 检查完,裴远之直起身来,问,“能走吗?” 季舒楹尝试着动了一下,只是小腿发软,没什么力气,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入裴远之怀中。 他稳稳地接住她,温热的大掌掌着她的双肩,而后扶住她,将她领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又去找服务员借了药箱回来。 药箱借了回来,放在一旁的沙发下,他半蹲下来,捏着小腿替她冷敷。 冰冷的湿毛巾碰触到火辣辣的小腿肌肤,季舒楹下意识嘶了一声,而后小腿微抖的幅度被止住。 又细微的疼,又冰冰凉凉的爽。 “你觉得孩子是母亲单方面的付出和责任吗?” 裴远之忽而开口。 “当然不是。” 季舒楹回答得很快,打量着裴远之,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即然作为父亲也应当负担代价和责任,那为什么之前要拒绝我的提议?” “什么提议?” “搬过来一起住,方便我照顾你。” 裴远之低垂着眼,一边上药,一边道。 “……那不是一 码事。“季舒楹没忍住,完好无损的左腿活动了一下,鞋尖轻晃着,离他的侧脸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原来他还记得这一茬? “别乱动。” 裴远之分了一只手扣住她不安分乱动的左脚,几息后,道,“对我来说是一码事。” 第17章 7“宝宝” 像是古琴上紧绷的弦被人倏然拨动,轻轻地颤了一下。 季舒楹忽而移开视线。 “照顾,说不定就是你想减轻自己的负罪感而已,说得这么好听。” 她嘴硬,看向别处。 大堂来来往往人流极多,而这边会客沙发上的两人又足够耀眼,气质出众,偏偏此刻又姿态不同寻常,偶有路人走过,纷纷投来视线。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b?u?y?e?不?是??????????€?n?Ⅱ?〇????5??????o???则?为?山?寨?佔?点 季舒楹被众人打量的目光盯得浑身难受,想动一动,脚踝又被人扣着,动弹不得。 就在她忍到临界点时。 裴远之冷敷完,将邦迪贴好,合上药箱,起身,“我看你也照顾不好自己。” 季舒楹没动,靠在沙发上哼哼唧唧,“我看你说话也挺难听。” “……” 季舒楹最终还是坐上了裴远之的车回家。 晚风徐徐,季舒楹降下车窗,手撑着下巴,脑海中忽而划过前面说的那句话。 ——你找他办事之前,没有先打听过他的名声吗? 陈逸凡什么名声? 季舒楹决定回去之后先跟陈逸凡同届的学姐打听一下。 她心里隐隐约约有一个答案,需要找人验证。 夜色微凉,吹了会儿夜风,她又将车窗升上。 网?址?F?a?B?u?y?e?í???ǔ???è?n??????????.???ò?? 裴远之确实车技优秀,一路平稳舒畅,车厢内湿度温度都在一个非常适宜的温度,季舒楹头靠在头枕上,吃饱之后,就开始昏昏欲睡。 闷而遥远的呼啸风声、城市夜晚的轰鸣、车流,一切变成安静的白噪音,隔着塑料薄膜。 裴远之余光扫了眼旁边闭眼浅憩的季舒楹,长指轻点,将车内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些。 季舒楹已经睡出了生物钟,半小时后,黑色轿车刚行驶进小区,她恰好惺忪地睁开眼。 单元楼下,车门解锁。 裴远之迟迟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他抬眼看向身旁的女人,季舒楹坐在位置上,没动。 “到了。” 他淡淡开口,是催她下车的语气。 季舒楹心想这个男人还真是两幅面孔。 今晚的气还没出够,她换了个靠窗的姿势,盯着裴远之,作势道:“我腿麻了,走不动。” 裴远之:“你腿是擦伤了,不是断了。” 季舒楹:“……” “但擦伤还是好疼,不知道是不是软组织挫伤了,麻麻的,走不了路……”季舒楹只当做没听到,煞有其事的样子。 砰。 季舒楹还没说完,那边裴远之已经开门,砰一声关上车门,绕过车头,来到季舒楹这一侧,替她打开车门。 男人站在她面前,背光,投下修长的阴影,一只手撑在门边。 像是妥协的意味。 “你背我上去?” 季舒楹好整以待地问,忍不住又轻轻晃了下小腿,就等着裴远之在她身前半蹲下来。 没想到,裴远之只低头扫了一下,简短命令:“包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