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稚这个陌生的入侵者,立刻竖起耳朵,发出低低的咆哮声。 狸花猫野性较强,不容易养熟,健力宝还算听话,在丁柔音的安抚下,对江稚慢慢稀释了敌意和戒备。 根据刚才的观察,院子里的气味入侵似乎并不是导致健力宝离家出走的主因,江稚环顾客厅,目光定在橱柜里的一个粉色小奶瓶上:“学姐,你怀孕了?” “还没有。”丁柔音摇头说,“不过我和老公这两个月是有在备孕。” 他们从校园到婚纱,结婚已经五年,过够了二人世界,决定要个宝宝。 江稚喝了两口冰镇金桔柠檬水,放下杯子。 “学姐,你可能怀孕了。” 猫鼻子构造特殊,拥有成千上万的感受器,嗅觉至少是人类的一百倍,能闻到许多人类闻不到的气味。 健力宝可能是闻出主人怀孕了,家里将要添新成员,威胁到了它的核心地位,所以频繁离家出走,去寻找新的安全领地。 她记得健力宝的上任主 人,好像就是怀孕生子后因它性情大变而把它送养的。 猫是富有灵性和情感需求的动物,健力宝有过这种经历,更加缺乏安全感。 “怀孕?!”丁柔音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江稚也只是推测:“要不去买根验孕棒试试。” 家里就备有验孕棒,丁柔音半信半疑地进了洗手间,五分钟后她激动不已地出来:“两条杠,真怀孕了!” 想到什么,她面上喜色褪去,无措道:“可我今天早上才来了月经。” 江稚眉心微蹙:“会不会是先兆性出血?” 丁柔音脸色“唰”地白了。 “别担心,先去医院做个检查。” 路上丁柔音给老公打了电话,到医院时他已经在等着了,做完B超检查,果然是孕早期先兆性出血,好在不算严重,只需多注意休息,多补充营养,保持心情愉悦就行。 丁柔音感激地拉住江稚的手,眼眶发红:“小稚,还好有你,不然我稀里糊涂的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昨夜她在医院照顾外公,身体已有不适,以为是熬夜导致的,就没太放在心上。 丁柔音老公也连声道谢:“改天我和阿音做东,请你吃顿便饭。” 江稚笑着应下,让他先送老婆回家休息。 接着,她打车来到约好的猫咖跟程明朗腼腼会合。 这是两人在国内合伙开的第23家猫咖,救助的流浪猫找不到人领养,经过绝育和上岗培训,安排来猫咖打工。 玻璃门一开,上班热情高涨的员工们一股脑围了上来,各种撒娇,投怀送抱。 江稚摸摸这只,抱抱那只,尽可能地雨露均沾。 程明朗正拿猫条哄着坐在窗边闷闷不乐的三花猫:“小祖宗给个面子,吃点吧。” 江稚和店长聊了会,大致了解清楚每位员工的情况,走到程明朗旁边坐下,摸摸小三花脑袋。 这只三花猫实在长得貌美,有个客人天天来喂它,还想给它“赎身”,但不知怎么至今没再来过。 “原来我们阿花是遇上负心人了啊。”程明朗怜爱地安抚道,“没事,下一个会更好。” “它叫貂蝉。”江稚纠正他,又问不远处的兼职生,“哆啦咪在哪儿?” 兼职生说哆啦咪昨天刚结束商演,今天调休。 哆啦咪拥有单独的员工休息室,江稚刚推开门,它就很警戒地蹭蹭蹭爬上猫架,认出是她,才慢吞吞下来。 “乖哦。”江稚把哆啦咪抱到怀里,喂它吃猫条。 哆啦咪曾不幸遭受过虐待,当初救助它时除了全身多处骨折,还被削去一只耳朵,伤势非常严重。 猫耳朵里密布褶皱,如同扩音器,猫咪可以根据声音传入两只耳朵的时间差来定位声源,锁定猎物。 哆啦咪不仅听觉受损,还和腼腼一样患上抑郁症,江稚花了很多心思治疗它,采用自创的音乐疗法,顺便教会它弹琴。 她还写了篇论文,并在Jason教授的建议下申请了创意专利。 随着哆啦咪日渐恢复,江稚经过深思熟虑后送它来猫咖营业,当然,只卖艺不卖身。 由于才艺出众,人气爆棚,哆啦咪赚到不少小鱼干养弟弟妹妹们,最近还开始接商演了。 江稚在猫咖待到晚上才离开,翌日天没亮就被程明朗拉去山上看日出,到湖边钓鱼,露天烧烤…… 在莞城漫无目的地吃喝玩乐了三天,两人一起赴丁柔音夫妇的饭局之约。 丁柔音感慨万千,本来只是让学妹来看看健力宝频繁离家出走是怎么回事,没想到竟发现自己怀孕了,还出现先兆性出血,到现在都感觉像做梦一样。 夫妇俩再次郑重地向江稚表达了感谢。 开心之余,丁柔音仍有担忧:“怎样才能安抚健力宝的情绪,让它不再离家出走?” 江稚给她提供了两个方法:“目前主要是在家里给健力宝创造更多安全领地,最好选在橱柜顶或者树上,待在高处有助于增加它的安全感。” “等宝宝出生后,可以用软布在健力宝气味腺周围擦拭,接着再去擦婴儿床、睡篮车等和宝宝相关的物品,制造气味熟悉感,让它适应、接受宝宝的存在。” 程明朗边吃大闸蟹边给她竖起大拇指。 丁柔音老公记好备忘录,认真向江稚询问:“听阿音说你是学猫语研究的,像我们这种普通人经过系统学习,也能和猫交流吗?” 江稚简单和他科普了部分猫语研究的专业知识:“如果你真的感兴趣,我可以推荐你一些入门级的书。” “那再好不过。” 等饭局散了,江稚回到酒店,整理好书单,发给学姐。 又点进微信置顶,盯着聊天页面看了又看,她闭上眼,将手机息屏丢到沙发角落。 浑然不察,屏幕暗下去的前一秒,聊天页面上方显示: 对方正在输入…… 程与淮删删改改,信息最终还是没发出去。 最新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她的那句,“晚安~啰嗦的备忘录先生。” 她之前发的相册链接已过期,无法再访问,程与淮退出微信,点开相册。 他还收藏了一张她的抓周照。 程与淮找出照片,低头对上那双清澈透亮,含着笑意的黑色大眼睛。 她在已撤回的消息里问他,小时候他们是否见过面? 其实,在她周岁生日那天,爷爷本来是要带他去许家赴宴的,但前一晚他突发高烧,只能遗憾缺席。 直到又过了近两年,他们才得以续上“一面之缘”。 那时,她还叫许稚,是备受宠爱的许家千金。 后来,金叶酒店拍卖会上见了面,他隐隐觉得她有些面熟,听她自称是江鹤清的外孙女,才想起尘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