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与淮犹豫两秒,薄唇微启,含住黑巧吃进去。 还是和上次试吃时一样苦,虽不至于无法忍受,但也难以下咽。 江稚一眼就看穿他心思,语重心长地说:“不要浪费食物啊程总。” 程与淮面不改色地咽了咽喉咙,又喝下半瓶水,才冲净口腔里残余的苦味。 真有那么难吃吗? 江稚往嘴里塞了颗菠萝味的水果糖,好笑地望向车窗外。 树影在不断后退,她发现这不是回澄园的路线,心里大概有数了。 果然半小时后,宾利开进一个名为金月湾的高档小区地库,她下了车,跟着他搭乘入户电梯,来到他在市中心的住处。 程与淮当着她的面输入门锁密码:991222 “99年,12月22日,”江稚刻意放慢语速,意味深长地问,“这密码怎么和我的生日一模一样?” “……” 程与淮略作回想,确实如她所说:“巧合。” 真的只是巧合。 密码是他设置的,但那时候,他还不认识她。 江稚长长地“哦”了声,随意扫了眼墙上的消防疏散图,没再说什么,越过他,推开门走进屋里。 客厅装修风格以黑白灰为主色调,高级而奢华,看起来冷冰冰的,没有一点生活气息。 家里没准备女式拖鞋,程与淮拆了双新的男式拖鞋给她。 江稚穿上不合脚的拖鞋,踢踢踏踏到处参观。 宽大的弧形露台外,正是西子江,几艘轮船载着游客夜游,水面上波光粼粼,铺着橙黄橘绿红。 位于寸土寸金地段的顶级江景大平层,一层一户,南北通透,视野开阔,可俯瞰整个A市,万家灯火,璀璨如星河,夜景堪称一绝。 这种地方不是简单有钱就能住得进来。 江稚在露台吹了会风,转身回屋。 程与淮走进厨房,洗净手,打开冰箱找食材。 以前他是从来不下厨的,最近不知怎么起了闲心抽空研究厨艺,冰箱里日日备着新鲜食材,可今天不巧,缺了最关键的一样。 “没有番茄,将就吃点别的?” 江稚摇摇头,语调坚决:“我只想吃番茄鸡蛋面。” “行,那就煮鸡蛋面。” 江稚说那不行:“没番茄就没有灵魂。”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布?页?不?是?i????ǔ?w?ē?n?Ⅱ?〇?????????????m?则?为????寨?站?点 程与淮心底还隐约有些无处宣泄的情绪积压着,看到她这副若无其事,没心没肺的模样,心口越发堵了,偏头痛也有复发的迹象。 “要不叫外卖吧。”他拿起手机翻找餐厅电话。 江稚后知后觉他心情欠佳,她对番茄鸡蛋面很挑剔,只喜欢吃他煮的,其他人煮出来都不是那个味道。 她退而求其次:“好吧,不要加葱花。” 见她走出厨房,纤细背影隐隐透着失落,程与淮用力按了按额角,找到物业管家的号码,让他送一些新鲜番茄过来。 江稚对外卖提不起兴致,懒散窝进沙发,望着天花板发呆。 手机铃声欢快响起,她接通视频电话,笑着喊了声奶奶。 老太太戴着老花镜,面容慈祥,笑眯眯地问:“小稚,吃饭了没呀?” 又把手机拿远了些,看清那端的沙发和背景,不禁喜眉笑目:“你在与淮家里啊?” 江稚点点头,嗓音清甜地应道:“是啊,奶奶。” 为了哄老人家开心,她稍微润色了下言辞:“没吃呢,与淮还在厨房做饭。” 其实她也不知道他此刻待在厨房里面做什么,难道是,气得不想看见她? “他什么时候学会下厨了?!”老太太欣慰不已,小两口感情亲密无间,如胶似漆,看来可以着手筹备他们的婚事了。 “对了小稚,”老太太说起正事,“下个礼拜六是明朗妈妈的五十岁生日,你和与淮一起回来吃个饭吧。” 江稚不是遇事消极逃避的性子,既然还对程惠远那番话耿耿于怀,那就更应该去直面她,找个机会再好好和她谈谈。 “好的,奶奶。”江稚欣然应下。 “那就这么说定了!” 老太太不想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聊了十来分钟就挂断视频。 江稚揉揉后腰,由坐改为躺,调整了个舒服姿势。 余光瞥见男人走出去,她以为是外卖到了,没太在意。 结果他回来时手里提着一袋番茄,再次进了厨房。 她忍不住笑出声。 说好的点外卖呢? 哼,口是心非的男人。 第44章 话同居 心情一旦放松,困意就狡猾地钻着空子排山倒海袭来,加上室内是舒适的恒温,江稚眼皮渐重,昏昏欲睡,没一会儿就失去了意识。 程与淮端着煮好的番茄鸡蛋面出来,便见她蜷在沙发上睡着了,蓬松长发散乱铺在胸前,呼吸匀缓,睡颜安然。 他将面条放到餐桌,放轻脚步走近她。 他曾梦见过她,不止一次。 她就睡在这张沙发上,像童话里的睡美人,被他吻醒后,她扑上来搂住他,热情回应,接下来便是完全不可控的走向…… 在那些荒唐而混乱的梦境中,她反反复复地出现,大多数时候是在他身下,偶尔也坐在他腿上。 地点不尽相同,除了卧室的床,沙发,还有浴室、落地窗边、书房长桌和钢琴上,甚至是望得见星空的帐篷里…… 唯一相同的是。 他们极尽交缠,而他的某一部分,深埋在她身,体里,就像树木扎根进土壤,拼命汲取养分。 尽管梦境并不由他掌控,但无法自欺欺人,他无比贪恋她的温暖,贪恋相拥共赴极致时那几近灭顶的愉悦。 可每每午夜梦回,醒来后从来只有怀中空空,枕畔冰凉,巨大的空虚无孔不入,噬魂销骨。 他只能清醒地看着自己在不真实的幻象中步步深陷,沉|沦,万劫不复。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好像这副躯壳里住进了另一个陌生且罪恶的灵魂。 修养尽失,道德沦丧,品行败坏,卑劣龌|龊,无|耻下流,衣冠禽|兽已不足以形容他在梦中亵渎她的种种恶劣行径。 下午他去看了心理医生。 医生沉默良久后说,爱和欲是感情里最神秘莫测,也是最难以控制的一部分,两者没有明确界限,是模糊的,混乱的。 由爱生欲,由欲生爱,都有可能发生。 而当爱发生,便意味着冲动、失控,秩序崩乱,无法用逻辑解释,更不受理智操控。 一昧强行抑制爱-欲,只会适得其反。 因此医生建议他,遵循本能和真实内心,并试着去被掌控。 云开雾散之后,他的心里、眼里,从始至终,一直都只有她。 他对她的在意和纵容,并不只是因为小时候的交情,他还对她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