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的邻省山区。 如果跟他说了,他肯定不会让她去的。 但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催着她,非去不可。 两小时后抵达岭城,简单吃完午餐,又租了辆车,雇了个本地司机,继续往镇上赶。 岭城山多,道路狭窄,蜿蜒曲折,侧边便是悬崖峭壁,只用低矮的栏杆围着,聊胜于无,处处可见醒目的事故多发路段,安全行车等指示牌。 和大车会车时几乎是贴着车身过去,格外考验司机车技。 程明朗养尊处优,哪儿受过这种苦?可怜兮兮地拎着个塑料袋,吐得脸色发白,眼泪汪汪。 但他一点都不后悔,这趟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会陪着来! 江稚适应能力强,除了后腰有些隐隐作疼,其他倒还好。 从镇上到丁家村,还有约10公里的距离,越走路况越差,颠簸得像在坐摇摇车,程明朗把胃 里该吐的全吐了,最后只剩下些酸水。 好不容易抵达目的地,司机表示车子开不进去了,他们得下车步行进村。 前面是土路,昨天下过一场大雨,路面泥泞不堪,走不了两米鞋子就面目全非了。 许是村里鲜少出现生面孔,老人小孩纷纷好奇地出来探看,倒也方便问路。 一路打听过去,从村口到村尾,每家都有狗热情地跑出来狂吠。 最后两人停在一栋老旧的砖房前,门边贴的春联经不住风吹日晒褪了色,下联也断裂得只剩下一截,在晚风中翻飞着。 一个瘦小的女孩边喝住狗叫声,边快步出门,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他们,眼神怯生生的。 江稚笑着上前:“小妹妹,请问这是丁翠喜家吗?” 小女孩没答话,转身冲进了屋里。 程明朗虚弱地扶着墙喘气,一下傻眼了:“什么情况?” 不多会儿,小女孩扶着个须发全白的老人出来,指着他们,用方言叽里咕噜地说些什么。 一番打量后,老人招了招手,似在邀请他们进屋。 屋里光线暗淡,充斥着发潮的气味,不太好闻,江稚面上没露出一丝异色,环顾四周,家具很少,大多陈旧,地板坑坑洼洼的,深一块浅一块,角落堆了不少塑料瓶和叠好的纸箱,可见生活条件不是很好。 程明朗胸闷难受,便没进屋,倚在门上吹风。 小女孩拉亮了悬挂在饭桌上方的白炽灯泡,许是电压不稳,灯光忽明忽暗。 老人在桌角磕着烟斗,口音浓重地说了句什么,江稚完全听不懂:“老爷爷,我们是来找丁翠喜大娘的。” 老人又皱着眉头说了什么。 江稚依然有听没懂。 见他们鸡同鸭讲,全障碍交流,小女孩鼓起勇气,用磕磕绊绊的普通话,大声地复述:“我、我爷爷说,我奶奶……早死了!” 第82章 个如释重负 山里入夜后,气温偏低,四面八方传来不知名虫儿的鸣叫,狗吠声此起彼伏。 两人身心俱疲,一前一后缓慢行走在泥泞的土路上,影子被失望拖着,斜斜地印刷在地面,沉甸甸的。 程明朗垂头丧气,怎么都没有想到丁翠喜老人家去年就病逝了,大老远白白来一趟,连仅有的希望也破灭了。 走到村口,暂时歇息,江稚从包里拿出手机联系司机,看看时间,今晚估计是赶不回A市了。 她抬头望向夜空。 此处远离城市,光污染少,夜空浩瀚澄净,粒粒星辰清晰可见,仿佛一双双温柔的眼睛俯瞰着人间。 或许,这是天意吧。 江稚深深调整呼吸,空气里弥漫着纯天然的植物气息,争先恐后涌入肺腑。 她慢慢冷静下来,重新打起精神。 还得想个理由跟他解释为什么夜不归宿。 这时,两束车灯从斜前方照过来,程明朗以为司机到了,可定睛一看,居然是一部黑色越野车。 不免诧异,这么偏僻,连导航都导不到的地方,怎会出现这种车子? 难不成是专门来探险的驴友? w?a?n?g?址?发?B?u?Y?e????????????n???????2??????????? 江稚也疑惑地望去。 越野车冲破黑暗,在空地上利落泊停。 很快,后座的门开了,一道熟悉的挺拔身影出现在视野中,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像被什么定在原地。 直到男人走近,她才回过神来,急切地扑进他怀里。 程与淮张开手稳稳接住她。 “你怎么也会来这儿?” 江稚想不通,她和程明朗到底哪里泄露了行踪。 “小姑发现明朗的IP地址变动了。” 程与淮太了解她,今天是他父亲忌日,明天是他生日,这么重要的时刻,她不会无缘无故消失。 程明朗的IP显示在邻省,那么他们只可能会去一个地方,岭城。 也只可能会去找一个人,二十二年前那位被舒家解雇的保姆。 他们是为了当年的真相而来。 程明朗在旁边听了一耳朵,不禁咋舌,没想到百密一疏,自己竟无意中成了泄密者。 见他们抱着还有说不完的悄悄话,他抖抖外套,不再当电灯泡,钻进了越野车的副驾。 还是这车坐得舒服啊,他胃里实在没东西可吐了。 想了想,程明朗又给包车司机打了个电话,让对方不用再过来,直接回市区,费用照付。 程与淮将怀里人抱得更紧,一路悬着的心总算落回胸腔:“为什么笃定当年的事另有隐情?” 江稚也说不清楚,直觉?或者潜意识? 反正这个念头莫名其妙地就出现了。 如果真要有依据,大概是他的梦境,她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梦,但梦中他是那样绝望无助,孤立无援,好像受尽了委屈。 可他从来不为自己辩解。 是默认事实如此? 还是说有什么苦衷,无法辩解? 其实,程与淮最近的噩梦和父亲无关。 他总是梦见身处一片黑暗,听到她不停地喊他名字,声音越发虚弱,可他怎么都找不到她…… 那种绝望的感觉太真实了。 至于她的直觉或潜意识,很可能是小时候见面,她听到他说“我以后再也没有爸爸了”后,哭得那样伤心,他强行隐忍的情绪跟着爆发,没忍住就告诉了她实情。 她当时年纪小,虽不记得他们见面的事,可他说过的话就像一缕雾气,隐隐约约地飘散在她潜意识里。 “三十而立,”江稚抬手轻抚他的脸,“我不想你继续背负着委屈过三十岁的生日。” 所以,她才一定要弄清楚当年的真相。 可惜天不遂人愿,老人家已经去世,她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当年那场意外发生后,所有人,包括最亲近的家人都站在他的对立面,只有她,从始至终无条件地信任他。 在这一刻,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