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雨声,屋内都跟着安静不少,沉谧安然的夜里,落在他耳边的,只有她绵长轻缓的呼吸声。
就着床头暖黄的光线,谢执北落
在她身上的目光变得肆无忌惮。
他缓缓抬手,掌心按在自己胸口。
在感受到自己剧烈急速的心跳声时,指尖微微发颤。
半晌,他垂眸,唇边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这是一种庆幸到类似于劫后余生的感觉。
庆幸过了6年,他再度获得了可能拥有她的机会。
那种原本以为这辈子再也难以和她产生交集,却又突然整个世界都变得明朗的豁然和惊喜,几乎要将他的血液燃到失控。
但他只能自抑,告诉自己——
他们还有时间,还有长久的未来。
...
在床边又坐了将近半小时,谢执北才起身去了客厅。
黑色小行李箱被放平,打开,里边的衣物大多黑白灰三个颜色。
就这么摊开,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除了——
那条被他仔细收纳的少女头巾。
田园风。
嫩黄色的柔滑布料上,有几朵纯白美丽的栀子花。
在昏暗中尤为显眼。
他拿出头巾,掌心缓缓紧攥。
片刻后松开,将头巾放回原处,起身去了洗手间。
《赤雁还》剧组还要在宁城再待一段时间,这间房间她还要住很久。
浴室里,酒店的沐浴露和洗发露已经被拿走,全换成她自己的。
淋浴间的玻璃上还残留着并不明显的水珠,每一滴,似乎都带着她的味道。
谢执北呼吸微沉,很可耻地发现,自己起反应了。
这个冷水澡洗得比平时久得多,等到他出来时,床上的温栀南早已经翻过身,睡得更熟。
洗手间里明亮的光倾照出来,在床边铺出一小片光影。
他顺着光影往上看,被子被她踢开一些,有一角搭在床沿,睡裙上移,覆在大腿上。
那双瓷白匀称的长腿就这么毫无戒备心地搭出来,清晰暴露在他眼底。
谢执北闭了闭眼,克制住呼吸,走过来将被子捡起,给她盖好。
客厅里一片昏暗,只有流理台处的一小圈灯光还亮着。
他找到她平时常用的保温杯,到吧台倒了温水,拿回卧室,放到她那一边的床头柜上。
确认自己身上没有湿漉漉的水汽之后,这才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她已经睡了有一会儿,被窝里暖烘烘的,带着她身上的温度。
还有他最熟悉的,独属于她的味道。
心脏再次狂乱,像擂鼓一般,击得他肋骨都隐隐作痛,在这样安静的暗夜中,无所遁形。
谢执北放在身侧的手握紧松开,握紧又松开。
片刻后,终于转过身,将旁边那一抹温软抱住。
清香与温热的源头被他紧紧揽在怀里,6年来困锁住他的忍耐力即将告罄。
横在她腰间的大手仍在不断收紧,姑娘家瓷白的脸颊在他胸前被压出软肉。
谢执北低头,迷恋地轻蹭。
可温栀南显然被抱得有些不舒服,无意识地挣扎。
柔软掌心搭在他青筋突起的小臂上,推了推。
在睡梦中轻喃一句,“...男朋友...”
声音很轻,轻到几不可闻。
可谢执北还是听到了。
整个人猛地一僵,脊背轻颤。
他重重闭眼,缓过这一阵战栗,脑袋重新俯到她颈侧,唇瓣在她细小的血管上轻蹭,声音沉哑。
“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