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祈捏着手里的八卦小报,高升朗读,“北辰王心系那位英国公嫡女许久,为了那位英国公府嫡女,不仅花费小半年的时间将肃王父子追到天涯海角,砍下头颅,还特意将宅子选在了英国公府旁边,甚至收英国公府嫡子为弟子,放在身边亲身教授……” “现在这外面的探官也实在是太敢写了吧?”周玄祈啧啧称奇,把这金陵小报亲自送到陆麟城面前,“北辰王,可有辩解?” 陆麟城掀了掀眼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那小税官醒了,说上次往蓝田押送茶叶的就是国舅府的管事。陛下,指挥使,办事吧。” 陆麟城话罢,起身准备离开之前,抬手抽出了周玄祈手里的金陵小报,然后扔下四个字。 “没有辩解。” 谢楚安:??? “他什么意思?” 周玄祈单手托腮,另外一根手指企图去摸自己的胡子装作思考的样子,触摸到光溜溜的下巴才意识到自己没有胡子。 他看着陆麟城的背影,脸上闪过几许复杂了然之色,然后一把将糕点塞进谢楚安嘴里,“办事吧,是时候给他们来点震撼了。” - 再次造了自己跟那位北辰王的谣言,苏甄儿出门都不敢路过北辰王府,每日里都小心翼翼的向奇哥儿打听那位北辰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你先生最近可有跟你提过什么事?”苏甄儿剥了一颗葡萄递给奇哥儿。 “有啊。”奇哥儿点头。 苏甄儿瞬间紧绷,“他说什么?” “先生说我天资不错。”奇哥儿伸手去接那颗葡萄。 苏甄儿单手一拐,那颗葡萄进了自己嘴里。 奇哥儿:…… “没别的了?” “先生还说我……” “好了,我知道了,没别的了。” 奇哥儿:…… 苏甄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可能这位北辰王日理万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外面这些小小流言。 一定是这样的。 伴随着流言的发酵,国舅府的管事也被锦衣卫当街带走,听说是卷进了一桩什么走私茶马案子里。 对此,苏甄儿的想法是,怎么不是那国舅爷卷进去呢? - “那个管事死了。”谢楚安盘腿坐在书案前,娃娃脸上还沾着血水,“他咬死了事情都是他一个人做的,然后撞墙自尽了。现在怎么办?” 谢楚安望向正在下棋的陆麟城和周玄祈。 “荣国公。”周玄祈落下一子。 谢楚安歪头,“什么意思?” 陆麟城吃掉周玄祈的一子,“荣国公已经插手姚毅那老家伙不少生意,肯定不可能放弃他。让荣国公做饵,引出姚毅这条大鱼。” - 大抵是因为最近被茶马走私的官司缠上,所以那位国舅暂时没有继续纠缠自己。 苏甄儿终于能喘上一口气,跟周莲芝一起坐在院子里品茶聊天。 “甄甄,外面的那些传言,不是真的吧?”周莲芝手里拿着金陵小报,小心翼翼的询问苏甄儿。 苏甄儿当即便笑,“当然不是真的,若是真的,北辰王怎么还不来与我提亲?” 周莲芝松了一口气,疑惑道:“无缘无故的,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小报?” 苏甄儿轻咳一声,心虚道:“谁知道呢。” 两人正说着话,外头突然急匆匆奔进来一个丫鬟,看着眼生,不像英国公府的。 “姑娘,不好了,公爷被锦衣卫抓走了!” 来的丫鬟是荣国公府的,说荣国公被突然上门的锦衣卫抓走了。 听说还是谢楚安亲自去抓的人,十几个锦衣卫配着刀,直接冲进府,二话不说从书房内将荣国公揪出来就带走了。 荣国公夫人已经哭了一顿冷静下来,她先让丫鬟去告知周莲芝这件事,然后让她暂时待在英国公府别回来。 可周莲芝怎么坐得住。 “芝芝,别急。”苏甄儿握着周莲芝的手安慰道:“说不定只是寻伯父去问一问什么事,明日就放回来了。” 周莲芝点头。 可很快,更糟的消息传了过来。 荣国公进了昭狱。 周莲芝哭得双眸通红。 苏甄儿也跟着心颤。 昭狱。 人间地狱一般的地方,进去的人就没有能活着出来的。 “没事的。”苏甄儿定下心神,望向身后小佛堂的方向,“一定会没事的。” - 周莲芝被苏甄儿安排在英国公府的厢房内,她想到外面那些关于昭狱的传闻,便忍不住又哭了。 “姑娘,奴婢看到苏姑娘往隔壁北辰王府去了。”周莲芝的贴身丫鬟提着饭盒进来,将刚才看到的事情告诉周莲芝。 周莲芝知道,苏甄儿去找北辰王一定是为了自己。别人在努力帮她,她不能再这样颓废下去,跟个废人一样。 “青莲,”周莲芝起身道:“随我回一趟荣国公府。” 周莲芝打包了荣国公府内所有值钱的地契和银票,装在一个檀香木的小盒中,然后领着青莲来到了镇抚司。 单单只是站在门口,周莲芝就感受到了一股阴沉的血腥煞气。 听说那位锦衣卫指挥使谢楚安最是个狠毒之人,也不知道这些钱财能不能让她的父亲在昭狱内少受一些苦。 正有一群人往镇抚司里进,其中一人看到站在门口的周莲芝,皱了皱眉,“闲杂人等不要在镇抚司门口逗留。” 周莲芝望着这群大男人,拉了拉自己头上的帷帽,鼓起勇气,“我来寻谢指挥使。” 她声音太小,那些人没听到,眼看镇抚司的门就要在自己眼前关上,周莲芝赶紧上前几步,抓住了一个看起来最好说话的,“我是荣国公的女儿。” 被周莲芝抓住衣袖的男子低头看她,那是一张看起来毫无杀伤力的娃娃脸,在一众阴冷的锦衣卫中显得尤其格格不入。 娃娃脸歪头看她,然后突然抬手,撩开了遮挡在周莲芝面前的帷帽。 周莲芝下意识想后退,可想到自己的父亲,还是硬挺着站在了那里。 看到她的脸,娃娃脸笑了,“进来吧。” 周莲芝一顿。 先前说话的那个锦衣卫看她愣在那里,不耐烦的提醒道:“我们指挥使让你进来。” 指挥使? 他就是谢楚安? 那个抓了他父亲的男人? - 周莲芝被安排在一处空房间内,看起来像是一个书房,可又实在不像,因为除了一个书架和一张书桌外,她没有看到有关书房的任何东西,反而是各种奇怪的刑具挂满了墙壁。 周莲芝感觉浑身不适,她站在那里,等了许久,才听到门扉被推开的声音。 谢楚安身上穿着飞鱼服,他走进来,身上还沾着血。 看似少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