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懋嘴角的笑意也越发浓郁了起来,“可我希望你用的都是这世界最好之物。”
她看着他的温柔,摸着心跳,只觉得心乱如麻,“谢二爷,一直以来总是麻烦您,我父亲之事,我知您定然也是给予了关照的!”
他叹了叹,还是极其温柔地言道,“你父亲的事,你既拿定了主意,便不要再为他担忧。”
吴锦婳其实是矛盾的,内心很纠结,最开始她比任何人都希望她的父亲得到他应该的刑罚,可经历了这一遭,她又觉得他也是一个可怜人,她相信,他是爱她母亲的,只是这份爱里,参杂了太多的东西,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不公平的。
可不管他是什么原因,他都没有权利夺走另外一个人的性命!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我这几日忙碌,你母亲的棺椁昨日已送至妙因寺,本打算这几日带你过去见见你母亲。”他朝她说道。
“不过左右还得委屈你母亲将就一段时日,暂停放在妙因寺,待过几日林家拣好的吉日一到,便可才好下殓安葬,这段时间便由兄长随身陪侍,诵经安魂。”
吴锦婳点了点头,“我知道,王妈妈与我说过,我今日过来也是为了跟二爷辞行的,我想到妙因寺里陪着母亲,亲自送她回到林家入土为安以后,便直上回兖州府去。”
吴锦婳低垂着脑袋,陆懋完全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也不知道此时她的心绪如何。
但他是不高兴的,“为何?呆在国公府里不好吗?在这里谁给你气受了?还是哪里不开心了?”
吴锦婳怔然,“……没有,国公府很好,但我总是要回家去的,我母亲的事一了,兖州府那边总得需要人处理。”
“父亲被革职流放三千里,我总也要去为他预备下行囊,打点路上的官差。”她忽然有些不敢看他,“你……生气了?”
“……”
“没有生气,只是担心你。”
吴锦婳侧着身子,“国公爷,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待我这么好,但是,我不需要,我有我想要去做的事情。”
陆懋望向她的目光逐渐变得幽深,他笑了下,靠近吴锦婳的耳边,低下头去,又在离她耳边一寸之外克制地停住,“你觉得我为何对你好?”
他的声音有些轻,若有似无地便在吴锦婳耳畔边划了过去,“我也不知了,要不你来告诉我?”
吴锦婳噌地一下又红了小脸,“我,我……不知道!”
他垂下眉眼,却又言道,“我这几日太忙了,后日我送你到妙因寺。”
他们两个人都在躲避,同样的,其实两人也都知道,以往都心照不宣,可如今陆懋有些不乐意了。
吴锦婳侧着脸,微微避开他的气息,“国公爷我可以自
cr
己去。”
陆懋目光灼灼地望着吴锦婳,“无妨,我也有私心。”
“妙妙,你可以回去,处理你父母亲的事情,但咱们下次再见面之时,我会让你给我一个答复!”
吴锦婳看着他,“国公爷,父亲被判了刑,我也算是一个罪臣之后,承您所助,我未被父亲牵连,仍保有家产,可……”
“你既然知道我能保住你,便也该知道能给你所有的一切!你不需要有任何的负担,更无需理会他人怎么说、怎么想!”
她反驳道:“然而我已与英国公府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了,怎么可以继续赖在这里,这辈子难道我要一直仰仗你活着吗?国公爷,这才不是我想要的,这会让我失去我自己。”
陆懋目光灼灼,唇角微微上勾,却笑得很瘆人,”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
他轻柔地抬起她下巴,对上她水灵灵的杏眼,“妙妙,我还是那句话,下次再见面,你须得给我一个答复。”
他自己也需要时间,给自己一个充分的理由,来解释这一份突如其来,又或者说压抑许久的冲动!
她侧开脸,挣脱开了他的手,不再跟他说话了,他的意思才不是要她给他什么答复,他的意思是下次她必须答应他……今日这未尽之言。
“妙妙”这一个称呼,就如乳名一般,若从他之口宣之而出,便显得有些过于亲密了,吴锦婳有些无措。
陆懋笑了,“你几时动身都可以,但你得带上我给你备下的一个丫鬟,她的身手不输给府里的侍卫,这样你的安全,我也就放心些,不能拒绝!”
毕竟他身居高位多年,虽声音温柔软和,语气却也不由得带上了几分上位者的霸道,是不容人拒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