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松正神情恭敬肃穆的站在书房门口, “二爷, 印公遣了人过来!”
屋内寂静了片刻,然后传出来一句,“请进来。”
“是!”严松在门外弯腰恭敬地答了。
随后书房的门开了,王妈妈出了来,朝二人点了点头致意。
严松也朝王妈妈行了礼, 才迎了小太监进去,“公公有请!”
小太监弯低了腰进了屋内,恭恭敬敬地走到陆懋的跟前,“奴婢给国公爷请安!”
陆懋手握狼毫,甚至未抬眸望他一眼,“怎么?保敏要你过来是有何事禀报?”
小太监在宫里仗着干爹的势,自来是横行霸道的,可如今在陆懋的跟前,却也只能战战兢兢地伏低身子回话,“国公爷,干爹要奴婢过来禀报国公爷,今日皇上与贵妃娘娘发生争执,恐是因皇上预立二皇子为太子之事——”
陆懋抬手,阻止了他的话,“不必再说了!你回去告诉保敏,就说我都知道了,娘娘的好意,我心领了。”
小太监愣了愣,“可是,干爹说了皇上今日所言事关国公府和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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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为太子,那以皇上的性子,怎会再留外戚壮大!
陆懋怎会不明白李自深其中的含义。
“我说我知道了!”陆懋轻轻抬眉,眸底一抹凛冽的寒光一闪而过,带着一股不可忽视的威慑力。
“是,谨遵国公爷令!”小太监不寒而栗,赶紧恭敬地告退出去。
严松担忧地看向陆懋,“二爷,万一皇上真的……该如何是好?”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那二爷还去见姑娘吗?”
“……”陆懋拿着狼毫的手停顿在半空中,许久之后,才把笔轻轻放到了砚台上。
“见。”她若是答应了,那他便是违抗圣令也会为她留住国公府,护着她一辈子荣华富贵!若是她不答应,那就……随他们的心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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淅淅沥沥的细雨下在了季秋之月,本该是花盟主驾到,花开遍地黄金甲,一场秋雨,繁花零落成泥。
吴锦婳蜷依在美人靠上,在雨窗前,手持着书卷,看的是宋人清真居士的诗集《片玉集》,其中一首《鹤冲天》。
吴锦婳轻声念道:“薄纱厨,轻羽扇,枕冷簟凉深院,此时情绪此时天,无事小神仙。”
清音迂步轻缓的进了屋来,一手还抱着一瓮插满了,开得正艳的团菊,暗暗淡淡的紫、融融冶冶的黄、亭亭如玉的白,一团锦簇,煞是可爱。
她把花瓮放在了屋里的大案上,看着似要渗进书里一般的吴锦婳,无奈地笑了起来,“姑娘,在看什么呢,这般入神?”
说着话,便也走了过来,伸手探了探茶杯上的温度,赶紧吩咐小丫鬟即刻换了热茶来,“姑娘,可不能再随便喝这冷茶,仔细受凉!”
吴锦婳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书卷,伎起鞋子,“哎呦,我知道了,小管家婆。”然后又指了指放在案上的花,“那里来的开得这般好的团菊?我还以为都被这场雨打落了呢!”
“这府里哪个没有,也断不了姑娘的,”清音把花抱到吴锦婳的眼前来,“这是王妈妈吩咐奴婢在暖房里剪了抱过来的,说是下雨天姑娘也没法到外头去赏花,不如送到房里来给姑娘看着。”
吴锦婳拿起一支团菊,低头嗅了嗅,并似有似无的花香味道袭来,唇角的笑意也遮掩不住。
月泷掀帘子进来,“姑娘,门房那里传了话进来,说二爷来了,在院子外,想见见姑娘。”
吴锦婳怔了证,“好,请二爷进来吧。”
陆懋走了进屋里,看见了小姑娘粉绿衣裳,风带裙摆飞扬,绿妒轻裙,如一枝绿叶衬粉桃花儿。
她起身,“二爷。“
陆懋见她眼角眉梢处微微的笑意,洋溢着一丝淡淡的暖意,似能赶走世间所有的阴霾。
让陆懋麻木的神经有一瞬间跳动了起来,“妙妙。”
两人一刹那间相视无言,吴锦婳有些羞恼地道,“二爷……来寻我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