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这一生。 她平静地回答:“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说不是,你们会更心安理得一些放过我吗?” 苏临话锋一转:“他爸爸是谢林吧?远扬的高层,做生物医药的?” 苏玉惊愕:“你怎么知道?” “有个学生家长在他家公司做事,正好那天聊到了。” 远扬集团在平江属于龙头企业了,玻璃盒子一样的公司大楼高耸入云,凭谁路过的时候都要抬头瞧一瞧的—— 苏玉自己也是前阵子才知道,那栋大楼竟然是谢琢家的。 苏临在平江的人际关系基础打得牢固,但苏玉没料到他能够接触到谢琢的爸爸。 他淡淡地告诉她:“那天跟他碰了个面。” 苏玉闻言,脑袋里“嗡”的一声,差点步子都站不稳。 她耳鸣了一阵,闭着眼,扶着墙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在她震惊的片刻功夫里,苏临也一直没有说话。 彼此沉默良久,苏玉说:“你们这样很越界!一而再再而三。” 苏临:“见都见了,你现在指责爸爸有什么意义?而且只是坐下来随便聊聊,人家还是很友好的。” 苏临的每一个字都说得很平静,但又好似砸在她头上的石头一般沉重。 他语重心长地说:“爸妈讨论过这个事,如果你是因为想留在那工作,我们不管你,你有你的发展和安排,但如果是因为男人,这个事情性质就严重了,我们肯定得知道你选的这个人值不值得托付,我们肯定得了解,要是嫁到我们眼皮子底下,人家对你不好,我们还能帮你出出气,你跑那么远去,被男人骗了,你这辈子就完了——” 雨没有停下的征兆,苏玉把兜帽盖上,走进了滂沱的雨中。 她听完苏临“为她好”的一番话,问:“所以,你和妈讨论出什么结果?” 苏临鼻息长叹一声,最后,低低地说:“我们一致觉得,不可靠。” 苏玉说:“所以你去找他爸爸?” 苏临听出她快把牙咬碎的这番怒气:“没你想得那么气势汹汹,说了,就是简单聊了两句。” “你们聊了什么?” “说了你,我说我家孩子很老实很善良,从小就被老师夸乖巧,成绩报告单上班主任都写听话,但是容易被人欺负。” 苏临说着,又回忆了一番,“既然是容易受欺负的性格,作为家长,我们肯定要多关照,多替你把关。小时候这小子就影响你学习,现在这么多年了,还跑过来招惹你,你也是不争气,人都说了,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 虽然不是这么回事,他完全曲解他们的感情,但苏玉没心情校正,她让他回到话题的重点,重复问道:“你和谢叔叔说了什么?” 苏临:“我说你们家该有你们家的发展,我们就是普通人家,没那么多给孩子托底的条件,家里还是个姑娘,谈个恋爱要是不顺,大概得脱一层皮,我女儿好不容易发展到现在,她一直很努力上进,可不能因为……” 苏玉走在雨中,握着手机,雨水慢慢地摸过她厚实的兜帽,洇到了手指上。 大人有大人的弦外音,的确只是坐下来聊了聊。 言外之意却十分的不留情面—— 我们惹不起你们这些公子哥,求你管好你儿子。 在苏临讲完之前,苏玉把电话挂了。 她淋雨回到寝室,没有急着去冲澡,快速地到药箱里翻东西。 苏玉已经很久不吃药了,药物是有副作用和依赖性的,远没有谢琢的安抚有用。 ? 如?您?访?问?的?网?阯?发?b?u?页?不?是??????????è?n?????????????????ò?м?则?为?屾?寨?佔?点 谢琢。 谢琢…… 想到他,苏玉差点忘了跟他说好一起吃饭的事,她湿漉漉地坐在桌前,心情低落地给他打电话。 “谢琢,”她轻轻地喊他的名字,努力平复着声音,问他,“你下班了吗?” 他说:“刚结束,我现在过去。” 苏玉:“不用来了,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明天吃饭好不好?对不起,明天我请你。” 她没有给放鸽子的理由。 谢琢听出她有一点糯糯的鼻音,问:“感冒了?” “一点点。”苏玉简单回答。 “发热没?” “没有,没事的。” 双方安静片刻,电话那头传来电梯门开合的声音。 苏玉没有挂电话,谢琢也没有挂。 竟然就这么互相沉默了半分钟,像都在等着对方先挂,最后谢琢出了声:“你确定你不想见我?” 她说:“我确定。” 最后,电话是苏玉挂的。 她放下手机,潮湿的手心握着药瓶,她总觉得,只要服下一粒药,会走上一条没有尽头的黑暗的路。 但是她更怕深陷此刻的情绪中,苏玉给自己倒了温水。 不出三分钟,电话又响了。 还是谢琢。 她挂掉。 他又打来。 反反复复,四五次。 执着的电话无一不让人讨厌。 可是他似乎在那头心有灵犀地懂得,苏玉太需要这份执着了。 谢琢打来第六次,她终于接通了,告诉他:“我很难受,但是我不想吃药……” 遥想那年春节,青涩的女孩站在他家的楼下,手里捏一盒仙女棒,心事重重地打出去一通电话。 苏玉看着他家灯火通明的房子,在铁栏杆外面悄悄地站着,做好心理建设才按下号码,珍重地喊他的名字,生怕被拒绝似的,她无比小心地问:谢琢,我现在可以见到你吗? 她穿白色臃肿的羽绒服,像个傻不拉几的小企鹅,跑得鼻头红红去见他,给他送去新年祝福,又顶着冷风心满意足地跑回去。 而此刻,苏玉小心地问出同样的问题:“我现在可以见到你吗?” 她收起了药瓶,简单地擦了擦身子,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洗澡。 苏玉看向窗外。 她以为会越下越大的这场雨,居然惊喜地停了。 风把乌云吹散。 很快,谢琢敲开了她的门。 隔着一道门槛,他穿一身黑色,英俊而贵气,手里捧着鲜红的玫瑰,站在门口时,胸膛还稍稍有些起伏不定。 苏玉惊讶:“你怎么这么快啊……” 谢琢:“晚高峰堵车,我跑过来的。” 他等不及塞车的情况,把车停到路边就赶了过来。 宿舍的电梯都等不了,他一口气登上八楼,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她面前。 他跑着来见她。 然后把满身潮湿的苏玉拉到怀里抱住。 谢琢不清楚她为什么会失落,在弄清楚之前,他要做的是立刻抱住她。 鲜花被放到旁边,他两只手将她揽入怀中,渐渐地,感觉到胸口湿了一块。 她回抱住他,从轻轻地啜泣,到哭得肩膀发抖。 苏玉埋脸在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