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会因为我而不安呢?” 代表着战争与凶杀的神祇阿瑞斯实在很难理解人类的这种不安情绪。 在成为人族分身之后,阿瑞斯的情绪被极大幅度放大。可即便如此,一些思维的差异依旧令他对人族那复杂难以捉摸的情绪感到困惑。 尤其是陆易的情绪。 因为在乎陆易的情绪,所以格外在意这份因陆易而起的困惑。 就像这一次。 阿瑞斯明明感知到陆易是想对自己吐露一些有关厄瑞斯的事,可陆易却始终没有提及,甚至连提及的倾向也在缓缓消失。 他其实完全不在乎陆易到底是抱着怎样的考虑来试探他。 阿瑞斯甚至是以一种纵容的态度在注视着陆易的一切举动。 他蔑视着厄瑞斯,将其视作随手丢出去的累赘。 但他愿意为陆易让步,对陆易的所有行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阿瑞斯虽然瞧不上厄瑞斯的,但是他说的话却没错。 作为人类分身的阿瑞斯,力量确实不如神祇的本体,他受到的规则约束也更大。 既然厄瑞斯愿意代他效劳解决一些他不方便出面的小麻烦,阿瑞斯也是乐见其成的。 阿瑞斯与陆易的生命得以预见都是极其漫长的,而厄瑞斯死后便什么也不是了,他只会成为淹没在浩瀚记忆海中最不起眼的一朵小浪花。 是翻不出什么存在感的。 人类阿瑞斯心想他确实是自私的。 他愿意为陆易做一切事,但这一切事的前提都是他站在陆易身边。 阿瑞斯的字典中从来没有“为他人作嫁衣裳”这样的词语。 他的爱与占有欲是分离不开的。 他对厄瑞斯的“牺牲”嗤之以鼻,认定这是弱者没有退路的妥协之法。 而他,不需要妥协。 阿瑞斯只需要悄然融进陆易的生命中就好了。 如此想着,阿瑞斯愈发耐心地注视着陆易。 陆易在他这样耐心的注视下沉默半晌。 最后轻声道:“老师,这就是人类的天性。因为自身实力的不足,因为对不可控的强大力量的畏惧。” “你——害怕我?”阿瑞斯一针见血道。 陆易苦笑,“这是正常的吧?老师,你可是神祇。” 在阿瑞斯面前,陆易有点底气,但是底气并不多。 他难以放下内心的不确定,始终抱着一线警惕。 陆易无法承担任何不良的后果。 甚至只要阿瑞斯产生一丝想法,克莱因家族都会遭受灭顶之灾。 说不定到时候死得比原著还要凄惨。 陆易可以拿自己的不当一回事,但是他不能用克莱因家族的命,不能用克莱因夫妇以及阿斯特佐恩的性命来冒险。 “人族,在神祇面前感到畏惧再正常不过了吧?” 神祇,高高在上。 陆易不能赌。 “哪怕我心大,那我也只是个人族啊……”察觉到气氛有些沉默,陆易故作轻松地笑道。 “陆易,可你现在不就是在试探我吗?” 陆易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随后叹气道:“老师,你干嘛要戳破我……” “我只是不喜欢你用试探外人的方式试探我。” 看见陆易叹气,阿瑞斯没忍住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我应该昨天就告诉过你,陆易,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我,一切都可以问。” 陆易敏锐地察觉到了阿瑞斯让步,立刻得寸进尺,倒打一耙地控诉道:“我刚刚不是想问的吗?是阿瑞斯老师你说什么我试探,我哪有试探?!” 阿瑞斯被他这一串理直气壮的控诉打得哑然失笑,只好无奈道:“是我的错……” “那我们现在能好好聊了吗?” “我一直在跟阿瑞斯老师好好聊。”陆易道。 阿瑞斯点头,“那我们一项一项来,首先,你还害怕我吗?” 陆易耿直点头,“还是有点。” 阿瑞斯看着陆易,漆黑的眼眸里满是无奈之意。 “我要如何向你证明我的无害?将我心剖开给你看吗?” 陆易却问:“神祇也有心脏吗?” 阿瑞斯深深地注视着他,“神祇没有心脏,但是我有。” “陆易,你根本不用担心我会伤害你的。” “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伤害你,我都不会伤害你。” “我的存在,本就是因你而存在。” 他是神祇阿瑞斯因为好奇而主动分出的人类分体,他的存在便是为了注视观察陆易。 他的一切情绪都将被陆易左右。 陆易看不清他们之间的地位关系,但是阿瑞斯清楚地知道。 自始至终,并非他控制着陆易。 而是陆易毫无知觉地操控着他。 神祇阿瑞斯没有心脏。 但人类阿瑞斯的心脏始终为陆易跳动着。 …… 卡蒂梵,圣多弗学院。 陆易在昏暗的寝室内睁开了双眼。网?址?F?a?B?u?y?e?i???u?ω?e?n?2?????????????ō?? 兰特的室友韦弗林睡得正熟,漆黑的寝室内只有他们两人的呼吸声。 因为清醒过来,他的呼吸也下意识放轻了不少。 陆易扭头看向透着微微光亮的窗外。 他们寝室在这栋宿舍楼的顶层,能够清晰完美地看见窗外硕大的圆月。 月圆之夜。 陆易提起的心却始终无法落下。 颁奖典礼之后,他一直记着兰特这边可能要撞上的掉马情况。 考虑到系统托管不一定能应对得来,陆易特意掐着大概的时间切换视角,先处理一下兰特这边的紧急情况。 按照布蕾赛德与圣多弗的距离,估计帕索今早就能抵达卡蒂梵。 切换视角后,陆易一时间也没了困意,干脆安静地坐在床上接受着托管的记忆。 托管的这段时间里也没什么值得在意事发生,陆易粗略看完便作罢。 喉咙传来一些干涩的痒意,陆易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缓缓走到窗前的桌边。 他的指尖悬空在空空如也的玻璃杯之上,清水无声灌满空杯。 陆易端起杯子望向窗外的圆月,直接一口将杯中的清水饮尽。 下一秒,陆易浅琥珀色的双眸瞪大,一口水尽数喷向前方。 倒悬在窗外的帕索动了动自己的狼耳,没能……或者说没有任何的躲闪,直接被陆易喷了个正正着。 帕索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脸上的水滴被他甩落,长发间小辫子上系着的铃铛也因而叮叮作响。 在明亮皎洁的月光照耀下,长发细辫断眉的帕索更显得野性十足。 他的眼眸倒映着错愕的陆易,神情异常认真专注。 陆易被他这提前出现打了个措手不及,险些失声叫出来。 但很快他意识到床上的韦弗林还在安睡,便硬生生压下了嗓子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