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对着陆易,背后是盛大的烟火。 烟火极绚烂,将萨曼的面容压在晦暗不明的阴影面,却也把他眉梢那抹不可言说的摄人的爱与欲照尽。 “今晚早些休息吧,后半夜的烟花更盛,你会睡不着的,陆易。” …… 告别了小伙伴们之后,陆易也没了继续晃荡的欲望。 他决定采纳萨曼的建议,直接打道回府,早点洗洗睡了。 小别墅里居然亮着昏暗的光。 陆易刚想着他们下午离开时应该是关好了灯的,下一秒就看见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阿斯特。 他顿时惊喜道:“哥?!” 陆易立马换好室内便鞋,坐到阿斯特身边。 “哥你怎么来了!” 他都做好今晚早睡的心理准备了,没想到阿斯特竟然突然出现了! 阿斯特轻描淡写道:“顺路。” 陆易咧嘴笑,并不拆穿他,只问:“那你来这里父亲母亲知道吗?” 阿斯特点头回答:“他们原本想同我一起来,只是王宫那边的晚宴不方便推辞。” “没关系,大哥你能来我已经很惊喜了!” “晚餐吃了吗?”阿斯特道。 陆易眨眨眼,老老实实回答道:“还没有。” 阿斯特瞬间皱眉,“陆易·克莱因,你该不会准备今晚不吃饭吧?” “当然不是!”陆易立马道,“只是想简单吃点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家数月,再加上神诞日的原因,阿斯特难得没有训诫陆易,只是无奈地看着他。 “那你来得还挺及时,我让仆人送来的饭菜五分钟前刚到,现在还热着。” 陆易闻言望向侧厅餐桌,上面果然摆放着数道菜品。 只是那菜肴似乎还没有动过的痕迹。 “哥你现在还没有吃饭吗?”陆易问。 阿斯特微微颔首,目光示意面前的玻璃酒杯。 “母亲酿的桂花酿,喝了些正准备用餐,恰好你回来了。” “那确实是好巧!”陆易美滋滋道。 但凡早一步晚一步,他都没办法正好赶上和阿斯特一同用餐了。 “让我看看哥都叫了些什么好吃的……” 等两人用餐完毕,窗外的烟花进行到了第二波高潮。 陆易及时反应过来,噔噔噔跑过去将客厅的窗帘拉开。 一整面的落地窗将外头绚烂的烟火装进他的屋子里,陆易回过头,兴致冲冲对着阿斯特道:“哥,神诞日快乐!” 阿斯特微笑:“神诞日快乐,陆易。” 拉好窗帘后,陆易没有再坐回沙发,而是坐到了他下午扎好的宝石花束树旁。 他冲着阿斯特拍拍毛毯,道:“哥!你坐过来!嗯,带着母亲的桂花酿!” 阿斯特端着架子,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陆易这并不优雅的请求。可他又抵抗不住陆易再三祈求,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最后还是面无表情地端来两瓶桂花酿,盘腿坐在陆易身旁。 陆易指着身后的花束树道:“好看吗?” 弟控阿斯特不假思索道:“好看。” 陆易抿唇笑,“这都是我今天收到的花束,就堆在我的门口,我把它们扎成了一棵小树,再附上永不干枯的魔法,就能一直鲜艳到明年的神诞日了!” “很不错的想法。”阿斯特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提前预约赞助明年神诞日需要用到的宝石。” 陆易拧开桂花酿的瓶塞,举向阿斯特道:“一言为定,谢谢哥!” “一言为定。” …… 两人伴着温暖的壁炉和绚烂的烟火谈天说地,陆易也没想到他居然能和阿斯特聊这么久。 直到阿斯特显出些不易察觉的疲态,他们的聊天才暂告一段落。 两人各自回了房间。 那一瓶桂花酿的后劲开始反噬,陆易脸颊发热,双目虚虚地落在前方。 房间里没有开灯,本该是黑漆漆的一片。 可此时却从外照进五颜六色的光,同时还伴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 大概是烟花,陆易想。 他的房间是这栋两层小楼里房间采光视野最好的房间,一整面的落地窗仅略微逊色于客厅的那面巨大落地窗。 虽然只是透过半面窗户看见的一些边角碎光,但也足够绚丽。 陆易知道那是多么盛大瑰丽的场景,因为他刚才还和阿斯特看过了。 桂花酿甜甜的,烟花也亮晶晶的。 陆易的思绪又开始飘飞,一会儿想起下午萨曼意味深长的那句“这可是成年人的午夜场”,一会儿又想起某个缠绵悱恻的吻。 那应该已经是很久之前了,陆易本以为自己早该忘记了,没想到这时候却鬼使神差地想了起来。 但很快他又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值得特别在意的。 他同其他人的亲密接触本就寥寥无几,这个时候会想到阿瑞斯也是无可厚非的。 陆易的思绪继续翻飞,从一个乱七八糟的念头转向另一个可能还是乱七八糟的念头。 他也是成年人了,为什么他就不过午夜场? 难道就因为他没有对象吗? 可陆易知道,有很多人喜欢他。 那些或直白或隐晦的目光和渴望,他是能读懂的。 或许是因为尚未涉足过那神秘之地,陆易其实很少产生这样切实的欲望。 他从来不知道克莱因夫人酿的桂花酒还有这样的功效。 或者也许是因为那被半边窗帘遮住的、透过落地窗照进他屋内的烟火过于明亮,乃至炽热旺盛得叫他也生出几分罗曼蒂克思绪来。 又或者是受萨曼眉梢挂着的那一抹隐秘的情与欲所刺激。 陆易逐渐感到一阵燥热。 窗外的烟火依旧不断绽放着,响声一道接着一道。 陆易盯着那半开半合的窗帘,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走过去。 他可能是准备将窗帘拉好,也有可能是为了把那紧闭的窗子打开,好叫外面凉爽的风吹去些他此刻的燥热杂念。 陆易赤着脚。 ——鞋袜早就在他刚进房间时被挣脱了。 他的房间里铺满了软乎厚实的毛毯,陆易很喜欢光着脚踩上去的感觉。 这让他有种近乎野蛮的赤//裸与自由感。 陆易突然又想起他曾经听过的某个理论。 鞋袜是束缚人类最原始欲望的枷锁,是安全感,也是禁锢感。 他早已不记得这个理论到底出自哪里了,是某个论文著作?又或者只是他不经意间听见的随口闲聊?还是说这只是他的一场虚幻的想象? 这大抵都是有可能的,但陆易不在乎。 这里是他的房间,他的私人领域,就算是野蛮的自由,也是可以被准许、被谅解,甚至是被期待纵容的。 他的思想是自由的,行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