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城里找了多久的工作,就被人看了多久的白眼,如今好不容易能弄点钱,眼看也算有出路了,怎么总有人跟她过不去?
张丽华目光恍惚的盯着大门口,想着王荣荣的话,晚上吃肉带来的好心情消失的干干净净。虽然厂子里的确有那么几个人想把她搞走,但她工作认真,那些人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她的把柄。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就买了几十块钱的碎布,就被人盯上了。还有人想要举报她。
“要不,要不,我们把,把剩下的碎布丢了吧?”张明明打了个冷颤道。
她以前在大河公社读初中,在县里读高中,可能因为他们县城比较落后的原因,她并没见到多少批斗的场面。
就算见到,也顶多是一些人在群情激昂的时候丢几块石头而已。
可自从去年来到城里做临时工,那真得是隔三差五就能目睹一场血腥又残忍的批斗大会。
那些被批斗的人,不管是男人女人,老的少的,一旦被推上台,就会被那些人像是打畜生一样往死里打,打的血肉横飞都不停手。
打残了算幸运,打死了那些人就胡编乱造个理由让围观的人扔石头砸尸体,直到把尸体砸的血肉模糊,才像拖死狗一样拖去挖个坑随随便便埋了。
今年看着批斗大会少了,可时不时就能听到谁谁谁家被抄家的传闻。
那些红袖箍听说根本不管什么真相不真相,据说只要有人举报,他们就上门,一顿搜索之后就是打砸,就算之后被公安调查发现是被人陷害的,那些被举报被打砸的人家也只能自认倒霉。
“丢什么丢?那不是钱买的?”张千雪心里存着一丝侥幸。
那些碎布小玩意她之前看不上,可是带出去,生意真得出奇的好,两天就赚了七块多钱,如此下去,不说多的。她能保证一个月至少赚五十块。比制衣厂和纺织厂的正式工工资还高。
“可是……”张明明胆子小,之前看过一次批斗大会,她吓得几天都睡不着,后来连续几次,她差点没吓得直接跑回老家。
如果不是知道家里给她们找工作太不容易,她可能已经家里蹲了。
“不是你出得钱,你不心疼怎么的?还是最近吃老七的好东西吃多了,让你觉得他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
“我,我没有……”
“丢了人家就不举报你了?”
“……”
“说不定丢了正好落人家的把柄,好让人家说你做贼心虚。”
张坤水慵懒地靠在西厢房门口,眼看三姐和五姐要吵起来,这才拖着个大大的哈欠开口:“要不先把东西放我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