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容川就这么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江泊谦, 烦躁到顶点的心也奇异般地轻快起来。他没想到江泊谦会来这么一出。虽然没听到声音, 但是他也知道江泊谦说的是什么。
杨少拎了瓶酒,端着杯过来想找海容川喝酒, 刚好看到这一幕后, “嘶”了一声,“你们都结婚多少年了,还那么黏糊?没想到啊!江泊谦竟然是这样的人, 还‘宝贝儿’,太让人惊讶了。”
“你们几个喝吧!我要回去了。”海容川站起身来。
“行吧!”杨少看着那两个年轻男孩问,“你俩也回去?”
“回去,我还要上课呢,有伞吗?借一把。”许知非问。
海容川把自己的车钥匙递给他,“你开我车回去,停殊同家里就行。”
“行吧,哥,那我们开走了。”许知非也没有拒绝。
这时候,江泊谦也走进来了,他走到海容川身旁,握住他的手说,“下雨了,回家,好吗?”
“嗯。”海容川点点头。
等他们俩走了之后,杨少问:“他俩这玩儿cosplay呢?海容川,好奇怪,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杨少很少见到这样情绪低落的海容川,他每次见海容川的时候都是在会馆,那时候的海容川都很兴奋,也开朗。
“不知道,我们先走了。”小莫总觉得海容川应该是有什么病,但他说不好到底有没有病。况且,就算他知道是什么病,他也不可能往外说。
“杨少再见。”许知非摆摆手,虽然万殊同没有说过海容川生了什么病,但是他能猜到。因为万殊同房间里有各种精神疾病的书,以双相情感障碍的书最多。
江泊谦搂住海容川的腰把他抱在怀里,垂头问:“要不,我抱你?”
“不要,就这几步的距离。”海容川觉得自己还没有弱到这种地步。
“好。”江泊谦搂着他走向了自家车。
等到车上之后,海容川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我们中午在你们对面的那家餐厅,我看到你了。”江泊谦抓住他的手,放在手里轻轻揉着。
海容川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看着窗外阴沉沉的雨幕,声音虚无又缥缈,“所以,你一直都知道我在哪里?我在做什么?”
“宝贝儿,你知道我只是放不下心而已。”江泊谦伸手捏了下海容川的后颈,安抚道。
海容川最讨厌被监视,喜欢自由。但他不放心,尤其是海容川还是跟两个这么年轻又漂亮的男生在一起。
“嗯,你从来都没有相信过我,是不是?”海容川有些心累地问。
江泊谦看着他疲惫的脸色,伸手把他揽到自己肩膀上,“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吃醋,以及不自觉地想要保护你。”
海容川不想探究他这句话的深意,转而主动提起,“江泊谦,我在你保险柜里发现了一瓶香水。”
“嗯。”江泊谦心想果然是这样了,源头就是那瓶香水。
他侧过头轻吻在海容川额角处,闭了闭眼睛,他完全不想讲起以前的事情。那段时间太过黑暗了,不管是对海容川,还是对自己,都是这辈子不堪回首的回忆。
当时的海容川像是受伤的困兽,对周围的所有人和事情都竖起了厚厚的心房,他的警惕和攻击欲让医生都不能轻易靠近。
江泊谦跟医疗团队深聊很多次之后,才最终决定对海容川强行催眠并配合药物治疗,强行把海容川的那段记忆封存。但催眠也并不顺利,因为海容川的防备心太强了,根本不配合。
海容川就这么反反复复地被催眠、心理治疗、大量的药物同时作用,还是在医院待了大半年才能跟人正常交流。
也是自那之后,他换掉了南山区所有的佣人,勒令身边的人都不许跟海容川讲起那段时间,当然他自己也从来都不提以前,就是不想刺激海容川想起那些事情。
这几年,海容川发病、吃药、喝酒导致他的记忆经常出现紊乱,更是会经常性地失去发病期间某段对他来说比较痛苦的记忆。
医生说,这是海容川的心理防御机制起作用了,已经开始主动屏蔽或消除那些不美好的记忆了。
这并不算什么好事,可江泊谦有时挺庆幸。大脑自动忘记那些痛苦,不也是挺好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