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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一时,学院办公室里,杜瑞正与李昼交代着工作,“好了,你看一下合同内容, 没问题就在上面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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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坐在办公椅上,侃侃而谈,一身白衣仔裤简单干练,秀发利落的挽成一个髻,眉眼一如既往不加修饰,天生秾丽耐看。
除了人的鹅蛋小脸明显清减了几分,但这一点不影响人神采,提笔盖章动作行云流水,一行一止,女强人气派十足。
这还是裴君远第一次见杜瑞工作的模样,好像仅仅一个月没见,女人就与他记忆中的那个杜瑞,“天壤之别”。
这样讲当然不是说先前的那个杜瑞不好,女人小鸟依人起来就像一朵娇生惯养在温室里的玫瑰;此刻自立自强的样子,又像一朵悄然绽放的向日葵,不争不显,却自有一股蓬勃向上的韧劲在其间。
裴君远看人几秒,找了张椅凳坐下,忽然感觉想来那么几口,男人松弛的从上衣兜里摸出盒烟。
也在同时,杜瑞余光瞥见裴君远熟稔的把烟送到嘴边,眼见打火机都掏出来了,察觉她忽然在看他,裴君远下一秒直接把刚燃的烟给掐了,吊儿郎当的冲她挑唇。
四目直直撞上,杜瑞却倏地收了视线,对面,李昼已经把合同签好,“谢谢杜姐姐,我先去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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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离开,办公室门再关上,角落里,裴君远嗓音脆落落的砸过来,“那人不是你员工?不该叫你老板?怎么叫你杜姐姐?”
不等她言,男人一副先人先知姿态,“人还是店面经理,想要学院办好不被人说闲话,就别让他再叫什么杜姐姐。”
杜瑞抿了抿唇。
不可否认,裴君远话说的有点道理,但男人那张嘴怎么听怎么想让人打人道,“那人一旦开了先例,跑过来叫你杜姐姐的男人,可就多了。”
“放心,看过了你,其他男人我可再看不进眼里。”
话是很客观的话,不过杜瑞说这句纯为了呛人,就见裴君远听她说完,反而甚是得意的挑了挑眉,“你这是,在向我表白?”
杜瑞,“......”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裴君远人这么自恋呢?
甚至男人千里迢迢跑过来看她的感动杜瑞都所剩无几了,跟人谈起正事,“离婚的资料都带了吗?”
——她话的直接,因为她感觉裴君远此刻的样子......生龙活虎的极度不正常。
面色纸白的像漫画里才会出现的病美男色调,然而办公室里需要三人才能搬动的老板椅男人单手轻松松拎起坐到她对面,利落的告诉她,“没带。”
“......”
两人的角色好像在此刻互换,杜瑞不容置喙帮人拿主意,“那就命你手下人带过来吧,我最近事多,既然你来了,我们刚好把离婚办了。”
她语气平和,自认思路非常清晰,对面,裴君远一双比宝石般发亮的眼,眼神灼灼的盯着她,“可你之前不是还说,不想和我离婚?”
“?”
男人太过肯定的口吻反而让杜瑞噎了下,“我什么时候说过,不想和你离婚?”
裴君远言之凿凿,“就在刚才,你说要和我好好聊聊。”
他开始给她分析她话里的意思,“好好聊聊,含义就是不想和我离婚,如果下定决心要和我离婚,不会想和我好好聊聊。”
这种所谓常见的客套,竟然被男人曲解成这个意思?并且他的话,怎么听怎么别扭道,“而且你还摸了我的头。”
杜瑞,“......”
她回忆了下,十分确定,“我并没有摸你的头,只揪了你耳朵。”
“你还让我抱了。”裴君远歪着脑袋。
杜瑞实话实说,“因为你下一秒好像就要死了。”
裴君远,“你还哄我。”
杜瑞,“......”
她再噎,裴君远此刻死皮赖脸死缠烂打的模态、再没有一点身为大老板该有的威严,杜瑞耍不过人无赖,“所以你什么时候离婚?”
......
然而之后的三天,杜瑞再没见过裴君远一面。
据江辰说,男人前脚和她谈完话,后脚就去了医院打点滴。流行性重感冒外加肺炎,裴总的身体,极度虚弱。
住的还是特护病房,杜瑞想要看望都进不去,打电话男人倒是能接着,声音沙哑的,几乎听不出男人本身音质,像真病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