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错。”
时黎不假思索地回答。
在她眼里,这不过是一句客套,多出现于半生不熟的关系里。
尽管她的实际情况并不好,甚至可以说的上是糟糕。
这些天她难以入眠,食欲不振,既要应付工作,又要绞尽脑汁地应付温月,还要思前想后地向祝十亿汇报进展——她把祝云栖的备注改成了“祝十亿”,以此提醒自己认真对待这份工作。
后颈时时刻刻贴着抑制贴,吃不下东西就用营养剂来维持身体运转。
时黎很想说,我不好,我一点也不舒服,我难受的要挂了。
可是客套的问题需要客套的答复。
“还不错”就是一个适用于百分之九十的客套问题的答案。
时黎步入正题:“温月说作战部今晚要加班,我没约到她,就当作小别胜新婚了,天天见反而容易腻。我们来签合同吧,签完你好回家,时间不算早了。”
听着怎么像逐客令。
祝云栖微微眯了眯眼睛。
转念一想,自己本来不就是来和时黎签合同的么,按理来说就该签完就回家,难道还能一起去吃宵夜么。
祝云栖拿出准备好的合约,一式两份。
“你看看,没问题就签字吧。我的已经签好了。”
时黎接过合同,大致看了一下内容。
合约简洁明了,分别说了双方应尽的义务。祝云栖作为甲方要按时支付酬劳,不得以任何名义向时黎索要已经支付的报酬,随时提供法律、财务等各方面的咨询支持,并尽可能保证时黎的人身安全不受任何形式的侵害。
而时黎作为乙方,需要尽最大努力保持和温月的恋人关系,最好能达到和温月结婚的理想目标。同时对合同内容严格保密,及时向甲方祝云栖汇报进度……
以及最后一点:想哭的话需要大声哭出来,严禁憋着。
时黎指着这条,不敢相信这是这能写进合约里的内容:“这条就不用写上去了吧。”
祝云栖瞄了眼:“为什么,那天晚上你明明答应了我的三个补充条件。”
时黎实话实说:“因为这条让整份合约看起来像过家家。”
祝氏控股这么大的集团,法务部的人才精英数不胜数,随便找个员工帮忙修改,也不会诞生出如此草率的合同。
“有吗。我不觉得。”
祝云栖一点也不觉得像过家家。
她在黑星带出任务前,经常会给队员做培训准备,在行动中不仅会限制哭、限制如何哭,有特殊情况时连笑一下都不行;有时又会组织队员释放情绪,发泄完情绪之后方便任务开展。
再者,她去星网查了,想哭时憋着对身体很不好。
好吧。祝云栖说不像过家家,那就不像过家家。
甲方说什么都是对的。
时黎在合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将认证身份的钢印盖了上去。
钢印在合约上飞速闪过一道隐秘的蓝光,代表合约正式生效。
两人各执一份。此行最重要的目的达成,祝云栖带上属于自己的那份合约,准备起身离开。
出门不需要门禁,但出于待客之道,时黎坚持要送祝云栖下去。
两人往电梯的方向走去。想到时黎没有买车,祝云栖担心她这么晚了怎么回家。“还要等很久才能下班吗?我送你回家?我休假,时间很多。”
时黎婉拒了。
“我坐市内班车。天气正常,班车二十四小时不停运。”
祝云栖闲的没事干,那是祝云栖自己的事。自己不能因为祝云栖有空就一直麻烦人家。
“好。注意安全。”祝云栖说。她忘了还有公共交通这个选项。
透过设计部的层层玻璃门,祝云栖余光忽然瞥见有一部电梯正在运行。电梯旁显示屏上的示数正快速从“1”变大。
有除了她和时黎之外的人在用电梯。现在整栋大楼只有顶层办公室和二十三楼的设计部有人。而在一楼乘坐电梯的时候,祝云栖已经习惯性观察过,电梯间里有一部专门供顶层办公室使用的豪华电梯。
看向电梯方向,祝云栖说:“有人回来陪你加班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