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现在在曙光广场,参加母校参与组织的宣传活动。我只请了半天假。”
“什么活动非要你去不可?”温厉容显然不接受这个理由:“你从星际防卫军事大学毕业难道是一件很光荣的事?作战部你不要去了,现在回来家里。”
温月闭上眼睛,像按住一只扑腾的鸟一样按住自己的情绪。
“爸爸,家里有急事吗?”
“我希望你工作之余的时间安安分分呆在家里,不要再发生任何事来影响你和祝家的婚约。上次你突发奇想推迟婚约的事我没有对你过多苛责,但不代表我会持续默许你的做法。那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原谅你。”
“现在,我需要你回家,反思一下你的所作所为。”
温月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颤抖:“爸爸……”
温厉容已经切断了通话。
温月张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视线变得模糊,她抬手去擦眼睛,手背上多了两条泪痕。
她不想按照温厉容的指示去做。
她不要回去做那该死的工作,不要回到那个大声呼吸仿佛都会犯错的冰冷的家,不要面对令人窒息的爸爸。
在她还没有清晰记忆的时候,妈妈就生了重病,一直在另一颗遥远的星球疗养。这么多年来,温月只被允许去看过她三次。没有经历过母女之间的相处,即便见到了,情绪连一点水花都很难有。对着只能躺在轮椅上用眨眼来表达的陌生女人,温月甚至连“妈妈”都叫不出口。
她的生命中只有温厉容。她以为,温厉容一切的所作所为都是出于爱她,所以习惯了接受。
后来,她有了时黎,学会另一种爱的方式,却也没有觉得温厉容哪里有问题。直到祝云栖的出现,那场从天而降的婚约,她才发现,温厉容和时黎,是一道单项选择。
咖啡厅的冷气让温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温月定定地看了眼和温厉容的通话记录,毅然决然地朝人群走去。
……
挤回人群,时黎问:“又是你爸爸吗?”
温月敏感道:“‘又’?”
时黎已经习以为常一般:“之前你爸爸也经常突然打电话叫你回去呀。你现在又要回去了吗?”
温月忽然硬了口气:“不是。我不回。宝贝,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只会听爸爸安排的窝囊废?”
“不是啊。”时黎很快地否认,“阿月,你很厉害的。阿月,你爸爸不知道我和你在一起吧?”
温月摇头。她根本没敢和温厉容说。
时黎状似松了口气:“其实我挺怕你爸爸的。如果他知道我现在还和你在一起,搅和你和祝云栖的婚约,恐怕会杀了我。”
温月干笑着说不会。
可心里明白,温厉容可能真的会杀了时黎。如果想要保证时黎安全,她应该先和时黎保持距离,然后想办法把婚约彻底搞黄,再过一段时间,等一切回归风平浪击之时再重新和时黎在一起。
无奈她忍不住。每天,她都处在情绪即将崩溃的边缘,仿佛空气中时刻有人端着一把枪指着她的心脏,只有看到时黎,和时黎说话,确定世界上有一个人是真真实实属于自己的、她不是一无所有,一遍遍告诉自己选择时黎是对的,选择时黎没有错,症状才能稍微缓解。
时黎拿出纸巾,帮温月把额角和手心的汗擦掉了。
汗是冷的,又冰又粘腻。
不多久,宣传会的主持老师提出,为了让大家更直观的看到军校的学习效果,近距离看到星际中最常见也最重要的作战单位——机甲,同时也为了增加此次宣传活动的观赏性和趣味性,接下来会有荣获优秀毕业生的学长学姐亲自操作那一排用来教学展示用的机甲,为大家试飞。
主持老师在邀请到场的毕业生们。
但其实不少人只是在学校时学过,毕业后从事的工作与机甲操作无关,已经快要忘记怎么开了。
温月的光脑震了一下。
温厉容又给她发了警告信息。
【温厉容:温月,你不动身,是要我过去请你?】
温月选择已读未回。
她重又看回台上,已经有一个机甲低空飞了起来。而时黎仰望的目光灼灼,充满了敬仰和神往。
温月也想被时黎用那样的目光注视。
她想起,自己之前也是上过机甲驾驶课的,好像还拿了a。
于是头脑一热对时黎说:“你喜欢?我也可以操作给你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