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卧室响起一声深深的叹息。
祝云栖还想再挣扎一番:“温月她没有你想象的这么好……”
时黎抿了抿唇。“谢谢你提醒。我知道。”
祝云栖挣扎不动了。
她想要再说些什么,思维却像是在风暴中飘摇在大洋中心的小帆船,跌宕起伏,触不到岸。
浑身无力。
自己刚才那一番闹腾简直是个笑话。
祝云栖脸埋进被子,不让时黎看到自己眼底的落寞。
“你回家吧。我睡觉了。”
时黎的回答是帮她盖上了被子。
“晚安。”
***
祝云栖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
她做了一连串稀奇古怪的梦。梦到时黎和温月结婚了,但婚礼上所有人都在哭,像是葬礼,而她从天而降,笑嘻嘻的如同得了失心疯;画面一转,又是时黎和温月在举行草坪婚礼,她冲上去将时黎推到一旁,转身握紧了温月的手,和她深情对视……
祝云栖脑袋乱糟糟的睁开眼睛。已经快要中午十二点。
她不断片,昨晚发生过的一切都印在脑子里,甚至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告戒自己无数遍,要克制,不可冲动。然而昨晚还是借着酒精放纵了。
不仅在时黎面前假装听话的小木头人,还舔她的手指……当时她还在难过时黎的反应太大,现在清醒之后简直想穿越回去给自己两巴掌——时黎还是太温柔了,如果换做她是时黎,应该直接一拳挥过来。
最难过的是,亲耳听到时黎说爱温月。果然酒精误事。最近她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甚至许多举动她自己都感到匪夷所思。
祝云栖到卫生间洗了澡,让酒店帮忙送一套新衣服过来。昨天的旧衣服她穿着睡了一夜,皱巴巴的,扔了,仿佛这样就能把昨晚发生的事也一起丢掉。
没有心思吃饭,她随手拆了一袋营养剂,想和时黎解释一下,挽回一点自己的形象,输入的内容改了又改,始终组织不好语言。
说什么都像是欲盖弥彰。
反复迟疑犹豫,时黎倒是先给她发了好几张小云朵和小草的图片。
并说:小草现在的高度是十三点六厘米。
祝云栖如蒙大赦,终于找到了说话的契机。
她决定假装自己断片了。
“抱歉……我昨天没干什么吧?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醉之后容易做一些离谱的事,比如想象自己是一条狗到处乱咬乱啃……”
“别介意,可以吗。”
发送好之后,祝云栖忐忑的等待着时黎的回复。
光脑弹出消息震动的瞬间,他第一时间打开。
【时黎:没事的,你昨晚很乖,到了酒店就睡了,什么也没做。】
【时黎:没有到处乱咬乱啃。】
看完消息,祝云栖都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哭。
时黎和她默契的假装昨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假装没发生,就会真的像没有发生一样吗?
祝云栖随便回了条“那就好”。
然后躺回床上,心凉的望着天花板。
过了一会儿,一扭头,余光忽然瞥见床头团成一团的手帕。
不对。
祝云栖皱眉回想。
时黎为什么要给她手帕?
给她的时候,好像还说了一句……
“给你,布。”
自己问时黎要布了吗?
目光在手帕上逡巡,祝云栖竭力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点一滴。
脑中灵光乍现。
时黎该不会是把她说的一句话,理解成两句了?
她想说的是“不要和温月结婚”,但因为中间呛了一口水,时黎听成了“布,和温月结婚”?
祝云栖倒吸一口凉气。
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她已经从最期待时黎和温月结婚的人变成了最不希望她们俩结婚的人了。
祝云栖忙给时黎打了光脑通话。
“你在哪?我有话想和你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