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来,洛笙倒是好受多了,她强颜欢笑这半个多月,实在是太过痛苦,“不过好在现在他们都咎由自取,入狱了。”
静宸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你那个朋友,春晴不是还在外面吗?”
“哎,”洛笙想起春晴,就觉得麻烦,“但她丈夫是新科进士,从前不在京来往不多,又是朝官,一直不好处理这个。”
“不过我被她捏住的把柄,她也有,我们家想着既然她以此做威胁,那我们也可以威胁她,兴许还好。”
静宸听着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你们一家人,可当真是良善正直之辈,做什么事都需要讲道理,讲证据,也难怪能跟皇后太子结亲。”
“卑劣之人,最爱钻你们家这种空子。”
“父亲总说人活着要讲究问心无愧,母亲还蛮信天神的,”洛笙想着,“他们说,天道轮回,因果是非,造下的善恶兴许都有果报。”
静宸弯唇,“你与之前问的那小子,还有来往吗?”
洛笙眨了眨眼睛,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萧楚淮。
“有是有,不过近来也耽误了许多。”
静宸叹了口气,“不必担心,最近困扰你的人和事,很快就都会消失不见的。”
“真的吗?”洛笙听来欣喜。
“不信我?”
洛笙弯起眼睛,“我最相信您了。”
洛笙摸出来一盒桂花油,“我瞧着您是带发修行,但山里不好打理头发,这个桂花油是我亲手做的,您不要嫌弃。”
洛笙小心翼翼的塞进了静宸怀里。
静宸看着她塞过来的精巧瓷瓶,未打开就闻到了里面的桂花香气,心情舒畅,“不必给我带东西,你能来陪我说话就是好的。”
这个简单,“那我也可以常来。”
“乖孩子,”静宸摸了摸她的脸颊,这姑娘比那个小子是要讨人喜欢的多,便宜他了,“回去吧。”
洛笙简单与她告别,就活蹦乱跳的跑了回去。
静宸握着手里的瓷瓶,目送小姑娘离开,直到看不见人影才收回视线。
静宸淡然自若的摘下尼姑帽,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那张本就遮不住美艳的面容,愈发明媚。
她把玩着自己的长发,仪态仍是端庄,凤眸却无比尖锐。
嗓音一改方才的端庄迤逦,冰冷刺骨又沾了几分诡秘的血腥气,“孤影。”
佛堂暗处,不知何处出现了一个人影,跪在她面前。
“都听见是谁了吧。”女人上扬的眼尾染着寒戾,风轻云淡道,“本宫眼里见不得脏东西。麻烦的,都处理干净点。”
屋内一阵死一般的沉静。
此时,她身上的尼姑衣衫显得格格不入。
女人身后的同样身着尼姑衣装的侍女心尖颤了下,下意识看向身边高大的佛像,压低声音提醒静宸,“娘娘,佛前不可言啊。”
她并没有多在意,“出去说也一样。”
侍女哑然,她虽然是一直跟在宸妃身边,熟知宸妃的行事风格。
但如今他们也在佛寺中住了这么多年,她有些担心真牵扯到朝中新贵,“可那春晴的丈夫是新贵,擅自处理的话……”
“死人不问身份。”
“邓娄一家也还在牢里,我们断不能僭越行事。”
“那就等他们出来再解决。”女人淡淡道,“本宫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不讲道理。”
“奴婢只是担心,会再度惹陛下不高兴。”
“他高不高兴重要吗?”她指尖缠上长发,“他把我关在这里二十余年,他不高兴,能有我不高兴。”
“如今本宫好不容易遇到个知心小乖乖,他算个什么东西。”
侍女听着她的语气,也不敢多说什么。
毕竟这位主子说话办事,从来不整虚的。
*
从长明寺出来,洛笙整个人就容光焕发。
她总觉得静宸师太应当是和父亲母亲阿兄阿姊一样的贵人。
以至于她每次来,都会觉得心情舒畅,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都能够烟消云散。
回家之后,洛清晏很快接到了宫中的旨意,前去御史台。
一连几日都在查案。
京城长街之上,日光映照,夏日明媚,街市上琳琅满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