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皇帝下意识想否决,抬头就看见萧楚沉站在殿外,他话语骤然哽住,换了一副慈父的模样,“阿沉来了?”
皇帝扶着身边宫人下床相迎。
萧楚沉冷眼看着他所有举动。
“如今都长这么大了。”皇帝虚情假意地示意萧楚沉进来。
皇后看了看这当真和萧楚淮一模一样的孩子,不等说什么就听到皇帝开口支开她。
“你先去重华殿,命人收拾出来,让阿沉搬进去。”
皇后将话咽了回去,暂且离开寝殿。
皇帝笑眯眯地说着些关切的话,萧楚沉一句都没回。
皇帝笑得脸上发僵,看着他的脸色,仍然对萧楚沉浑身鲜血的样子心有余悸。
以及他那一句,“你凭什么觉得,我不想杀你。”
皇帝只得软下话锋,“父皇知道你受委屈了,今日你是功臣,父皇可赏你宅院黄金,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父皇都会尽量弥补你。”
萧楚沉眉梢微扬,像是终于听到了什么感兴趣的事情。
他抬起头,直视皇帝,“什么都可以提?”
皇帝点头,“那是自然。”
“那我要一个人。”
*
洛府内府门大开,屋内人来来往往将洛笙接进房。
洛展和陶晗坐在外间,两人一言不发,这般沉寂与屋内匆忙急促的下人截然相反,反倒更显屋内氛围紧张又窒息。
直到里间郎中从屋内出来,朝两位行礼,“老爷夫人可放心,姑娘伤势不重,况且处理及时,并无大碍。”
郎中迟疑了下,“姑娘起先高烧惊厥一直说胡话,眼下回来施针看着清醒些了,老夫也开了些安神的药,帮姑娘助眠。”
洛展起身,哑着嗓子道了一声“有劳”,便将郎中送了出去。
回头看见陶晗还在发呆。
洛展拧眉,担忧上前,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扶了下她的肩。
“怪我。”陶晗神色恍惚,“我应该多查一查那个小侍卫。”
“不,我就不该把这事告诉怀夕。”陶晗越说越绝望,这好像比前世情况还要糟糕。
一边是五殿下议亲,一边是那个阎王盯着洛笙。
关键她本想让洛笙离他们远着些,萧楚淮甚至还好,那个活阎王还是她自己帮洛笙招揽进来的,就放在洛笙身边。
洛展长叹一口气, “你也不要太自责,这些我们谁能想到。命数难料,改了这边还会有另一边。”
洛展试图安慰她,“你不是还说,那孩子很听怀夕的话吗?兴许还有转机呢。”
“我们对他也不差,他这回应当不至于恩将仇报……”
“这吃肉的多半不会因为一点恩惠就改吃草了,”陶晗很难从今晚的事情上抽离出来,“你也瞧见他今晚杀了多少人,我只怕若真什么地方惹他不顺心了,他……”
说话间,洛宗从屋外阔步而入。
洛展连忙迎上前,“诗怡怎么样?”
“诗怡皮实着,没事。”洛宗问,“笙笙如何了?”
“没伤到什么,就是吓得不轻。”
洛宗大马金刀地坐下,“今日那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还有个萧楚沉?五王怎么还有个弟弟?可这宫中,也没有他的排行和记录啊。”
洛展摇了摇头,“我们若知道,就不会在这里发愁了。”
洛宗抓抓头发,“你们把人养在屋里,我还以为兄嫂琢磨着办大事。”
他不提还好,一提陶晗更加懊悔,“我若是早就知道,就不会让他进这个家门!”
话落,屋外忽然传来脚步声,一下比一下沉。
屋内几人看过去,正巧与萧楚沉幽冷眸光相触。
陶晗霎时一身冷汗,连忙起身。
萧楚沉是回来收拾东西的。
他进门的瞬间,屋内一股寒风抚地,卷过众人衣袍,蚀骨寒凉钻入骨血。
他看着陶晗,吓得屋内两兄弟心尖一颤,洛展连忙挡在发妻面前,“殿下,我夫人的意思是若早知殿下身份尊贵,必不会让殿下在我们府中如此委屈。”
“我知道。”萧楚沉出了声,“你们又不是第一个讨厌看到我的人,不用找什么借口。”
陶晗身上冷汗更重,她几步上前,跪地行礼,“臣妇妄言,殿下恕罪!”
萧楚沉冷眼看着她,那双漆黑眸子中氤氲着什么情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