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笙回神看过去。
沉翦抱歉地笑了笑, “你别怕, 我们殿下一直嘴硬心软, 你也知道。”
“我跟他快二十年了, 他那倔脾气也就是嘴上不饶人罢了。方才宸妃娘娘也与他说过了。”
沉翦确定萧楚淮走远了, 听不见他的话才如实道, “他就是能装, 其实也知道这件事你本来也没太多选择的权力, 这次操持婚事,殿下很上心的。大到规制流程, 小到摆件用具, 他都要亲自过目斟酌。”
“他要是真的讨厌你,怎么会这般仔细。”
有常年跟在萧楚淮身边的沉翦这么说, 洛笙放心了不少, “多谢你还来安慰我。”
沉翦只是觉得遗憾,“姑娘快些回去休息吧, 别担心。”
洛笙点头, 转身回了院子。
想来也是,萧楚淮都大度地帮他们操持婚事了。
还想让他怎么样呢。
只是再要一个吻罢了。
洛笙有了点信心, 这么听来,她今晚去问萧楚淮要那颗药。
态度好一点, 他应该会比较好说话。
洛笙不自觉地放松了警惕。
不远处主殿外,秦芷远远看着他们各自离开。
身边侍女担忧地出声,“娘娘,您真的不打算插手吗?”
“在丛林之中,雄兽争抢雌性的配偶权,要进行竞争与搏斗,雌性会选择更具有竞争力的获胜方,来保证日后自己与后代的安危。”秦芷淡淡道,“皇宫不减丛林凶险,既然他们都觉得自己该是正夫位,笙笙在他们之间又是顾虑家人和自己的生存和未来,干脆让他们试一试,谁能解决掉笙笙的顾虑,给妻子更好的生存与感情条件,谁就是主位。”
“这正常,”秦芷慢声道,“我有什么好插手的。”
傍晚时分,夜色浓重,天空中又飘起零零散散的雪花。
洛笙偷偷摸摸地离开房间,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她和萧楚淮的院子原本就是挨着的。
她能看见萧楚淮仍然亮着灯的房间,在漆黑雪夜之中,澄明柔和。
因着雪下得不大,洛笙也没有打伞。
她拢了拢自己的斗篷,半张脸都埋进了斗篷毛领里,就朝着隔壁院子走了过去。
一向是在萧楚淮院子门口看守的侍卫这会儿也不在,但院门大开。
像是故意给她留的院门。
洛笙小心又谨慎地环顾四周,回过神来才意识到。
她好像在偷……情啊。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讲,也确实是这样。
洛笙深呼吸片刻,鼓足勇气朝着院子里面走了过去。
萧楚淮的房门也给她留着,洛笙还是在门口停了一下,礼貌性地敲了敲门。
屋内没有叫她进去的声音,但是有书卷合拢放在一旁的声响。
洛笙迟疑着没有再敲门,一点一点挪到了屋子里。
进门看见萧楚淮正坐在桌前等着她。
两人一时间相顾无言。
洛笙手指绞紧,“我来了。”
说完她就后悔了。
好笨的开场白。
萧楚淮手里握着那个瓷罐,轻敲了下桌案,久违的一句,“过来。”
洛笙唯唯诺诺地走上前。
萧楚淮也站起身,动作间身后的椅子被带出一阵响动,厮磨着洛笙的神经。
他看着她,走近,“我想再问你一遍,抛开一切,从我和他之间选一个,你会选谁?”
洛笙沉默着,半晌只道,“我抛不开一切。”
对她从小生长环境来说,婚事才是最无关紧要的那一个,她身边人的安定远高于她嫁给谁。
萧楚淮思索良久,缓步走到她面前,滚烫手掌碰到了她被风雪冻得冰凉的脸颊。
洛笙微微屏气,但不得不承认有点舒服。
“好。”萧楚淮指腹薄茧压了下她的唇,俯身低头,眸光深邃,“那说你喜欢过。”
洛笙掀起眼帘,碰到他的目光,只觉炽热逼人,像是要把她点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