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也不和你卖关子了,昨日你同迟序一起去了
老夫人那边,应该也知道祝家的事。大家族同气连枝,本该互相帮衬,可是迟序性子倔强,向来冷漠疏离,我思来想去,这件事还是得你来开口劝他。”
苏幼仪道:“王妃高估我的分量了,我不过是胸无点墨的小女子,如何说得动国朝政大事。”
“兄长宵衣旰食,为了郡王府兢兢业业有目共睹,我心疼都来不及又怎么好意思开口指点呢?”
“说起来,兄长实在是说的少,做的多,前些日子风寒都未曾休息片刻。”
当然,风寒这件事是她胡诌,她实在是想看看郡王妃究竟对江迟序关心到何等地步。
果然,郡王妃听了这一段话先是皱了皱眉,然后僵硬笑了笑,“竟还有这事。”
再无后话。
浅喝一口茶,郡王妃起身道别,把已经送到院子门口的苏幼仪往里推,“快快回去,身子刚好,可别吹风。”
回到屋里,苏幼仪拿出新描的并蒂莲花样开始仔细绣,一旁桃溪捧了一束鸢尾进来问摆在哪。
苏幼仪心不在焉,神游天外,桃溪喊了两遍都没听见。
“小姐?小姐!”
猛然回神,苏幼仪顿了顿才答道:“哦,放在小榻边案几上。”
“您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桃溪不断调整花瓶的方向。
“你说,这世上真的会有母亲极宠小儿子,而冷落大儿子吗?”
“不知。听闻世子小时候开蒙早,开蒙后便跟着大儒四处游学,等稍微大一点回到府中,那时候郡王妃已经生了小公子。”
“小公子体弱多病,郡王妃与老夫人自然把他放在手心里捧着,也就忽略了世子。”
“等到世子再长大一点,更不与人亲近,郡王妃也就彻底投入全部身心照顾小公子。”
桃溪终于摆好了花瓶,也嘀嘀咕咕说了许多。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春杏和我说的。”
她点了点头,这些事,就连苏幼仪都不知道。
不过,她八岁来到郡王府那年,江迟序已经十三,开始跟着太子一同办案子了。
她与整日混在府里的江迟安亲近,自然没工夫了解江迟序。
“这么说来,兄长这些年实在是......”她顿了顿,“孤苦,和我一样。”
手中并蒂莲妖娆盛放,一针一线细腻婉转,莫名的,她想把这绣样做得再精细些,再漂亮些。
绣了许久,直到眼睛有些酸痛才停下来,苏幼仪收好绣样起身往小厨房走。
“这几日光顾着歇息,都没有给兄长好好做一次糕点。”
“世子昨日走的时候,特地嘱咐您别劳累,要不,再歇一天,明日再做?”桃溪相劝。
她摇摇头,不能再偷懒了,“今日兄长很忙,我还是贴心些,才能讨到些兄妹情谊。”
主仆二人正说着,只见一个白色的身影闪到屋里来,还没等苏幼仪看清楚来人,就被扑了个正着,她往后退几步扶着桌子稳住身形。
“幼仪!”江迟安见她眼神慌乱频频后退,眼中的光亮暗了一些,老老实实坐在玫瑰椅上,“你的病怎么样?我可算见着你了,这些天江迟序霸占着筑春阁,我连来看你的机会都没有,幸亏今天他被圣上召入宫,不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
他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竟然有些委屈。
“小公子,我的病已经好利索,若没有别的事,还请离开吧。”
没闻到水仙香气,苏幼仪垂着眼不看他,想来这些日子,被祝惜芸的事情缠身,他很少出府。
“我不走。”江迟安憋了这么多天,想了许多,“是我错了,我不该强迫你接受灵娘。”
虽然是兄长抢了婚事,但是这几天观察下,他发觉苏幼仪也没有推脱,看来她还在生自己的气。
这生气从何时开始,他心里也十分清楚,一切都因灵娘而起,灵娘擅自出现在她面前,让她一时无法接受,这才酿成今日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