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左右摇晃几下,一副乖巧十足的妹妹模样,“兄长,我不知王从简会拉扯我,也不是故意与他见面的。我与知春在门外偷听,却被别人发现,这才......”
回想起刚才看到的场景,仿佛站在门口的女子有些暧昧痕迹......
他表情严肃,拉过苏幼仪的手审问:“你听见什么了?”
被他的表情吓到了,苏幼仪都忘了被他扯着手这回事,所以手掌乖乖放在江迟序手心里任他揉弄。
她仔细回想,“嗯......好像说什么滑腻,说今夜不许偷懒,奥,还有!有个女子好像还被拍了一掌!”
苏幼仪不懂其中深意,江迟序却懂,他的手僵了僵,然后微微用力捏了捏苏幼仪的手掌心,警告道:“以后不准再乱跑!”
有点吃痛,她连忙缩回手,一双眼睛水灵灵看着他,似撒娇似求饶,她道:“兄长,今日是我不对,您别生气了,好不好?”
方才一番对话,苏幼仪已察觉出江迟序没真生气,只是他身为长辈,须得教导她,这才冷着脸不怎么说话。
做夫人她不懂,做妹妹她却熟练,从小到大,只要有什么惹得江迟安不高兴了,这样软软地说上一些好话,总会迅速讨得原谅。
可是江迟序却没有江迟安那么好哄,他比自己大五岁,从小在官场里磨炼,又生性冷漠,怎么会三言两语就哄好呢?
所以她任由江迟序把自己往他那边捞了捞,与他坐得很近,做好了被他说教的准备,然后听见他说:“我没生气,今日我该早点来的。”
这话像一根羽毛,轻轻撩过心口,让人无端轻颤。
“明日起我开始休沐,你随我一同去宫里拜见皇后娘娘。”
“可是我......”她能行吗?今日才给兄长添了麻烦,她不想明日在宫里弄出什么祸事来给他丢人。
“不要害怕,皇后娘娘很喜欢你,不会刁难你。而且明日只是简单见一面,没有其他人,更不会有其他人欺负你。”
他竟然知道自己总是被欺负......她以为只有春宴被他迎面撞上那次被他知晓。
“那我带上我的琵琶去吧,皇后娘娘好像很爱听。”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变得很小,因为她也不确定皇后娘娘是否爱听,说不定那次春宴只是客套话。
江迟序笑了笑,“娘娘很爱听,但是你不必带,只是入宫大家认识一下,必不会叫你辛苦。”
她放松许多,虽然从前入宫参宴又或者去其他官员亲王府上时她都从容大方,不卑不亢,但是只有她知道,这背后需要筹备多久,又需要鼓足多大勇气。
从前她与江迟安说这些,他不懂,只叫她随心做自己自己,不必管其他人眼光。
可是他不知道,单单是随心做自己这一点,得家世、地位、人际等许多方面都上乘才行,譬如宁和郡主,譬如云阳公主,又或者受人追捧的于楹。
“幼仪,你不必再讨好任何人。今后参宴也好入宫也罢,若是有兴致,便演奏一番,若是没兴致,便好好歇着喝茶看戏。”
“真的可以吗?”她仍不信,“这样会不会给郡王府丢脸?恐怕郡王妃会不喜。”
他摇头,语气柔和,“郡王府的脸面从不需要讨人喜欢来博得,郡王妃喜与不喜今后也对你不重要。”
“你是三品诰命,是皇后亲兄的救命恩人独女,是十年来京都人人称赞的苏家女,也是我的世子妃。”
“我竟然,这么好?”苏幼仪有些怀疑自己。
然后她就看见江迟序坚定地点了点头。
那根颤人心房的羽毛好像又开始胡乱搅动了,苏幼仪抚了抚心口。
“明日入宫送给皇后娘娘的见面礼我已经备好,你只管放心跟着我。”他声线平稳,润人心田。
苏幼仪觉得,今日兄长说的话,比从前十年的还多,不知为何,她感觉兄长也不像从前自己误会的那样不近人情。
反倒,和蔼可亲?
心里放松的同时,嘴上也快,还没等反应过来,她已经脱口而出:“兄长,你今天真好。”
暗道不妙,她和江迟安相处惯了,许多调侃的话脱口而出。
“哦?我哪天不好?”
“你从前训斥我,不好。”说都说了,她大着胆子全说出来。
“我何时训斥过你?”他反问。
苏幼仪扯了扯被他压住的袖口,嘟囔道:“不承认就算了......”
下巴又被抬了起来,她不自觉咬紧了牙关,与江迟序对视,只见他心情很好,眼角眉梢少了许多冰冷,添了一些春意融融。
他问:“我怎么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