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姨娘身子不舒坦,迟安,你这么快就安抚好了?”江迟序紧紧握着苏幼仪的手问道。
“身子不舒坦?”老夫人先是看了看祝惜芸,语气严肃问道:“怎么一回事?”
祝惜芸忙将今日晨间灵娘之事一五一十说了,又道:“灵娘身子娇弱,初来乍到难免有些不适应,我特将自己的丫头拨给了她一个使唤,只盼着她安心养胎呢。”
老夫人满意点点头,又看向门口站着的江迟安,“你去看过了?孩子无碍吧?”
这孩子是江迟安的骨肉,又是府中第一个孩子,她十分珍重。
说起灵娘,江迟安垂了眼睛,声音有些小:“她无碍。”
“合该仔细问问,究竟怎么回事,若是有什么用着不舒坦吃着不习惯的,好早些给换了重新置办。”
祝惜芸道:“我也寻摸着灵娘许是缺什么,不然怎么老是见她手底下心腹丫鬟成天从角门溜出去街上呢?”
“自有采买的嬷嬷,她何必差了丫鬟去买?”老夫人狐疑。
祝惜芸继续道:“我也疑心呢,生怕怠慢了灵姨娘,巴巴的亲自去与她说,谁承想她并不领我的情,直说这是她的私事,见她藏着掖着,我也不好多问。”
三言两语,把灵娘丫鬟采买这件事说得离奇,似乎有隐情却又不明说,苏幼仪暗道祝惜芸这些日子长进不少,并不像从前直来直去算计了。
高低是他们的事情,苏幼仪不再深想,管他闹得天翻地覆,自己只管趁早打理好嫁妆和离回姑苏去。
老夫人起了疑心,还要问,却被江迟安打断,他道:“灵娘大着肚子有些挑嘴,吃不惯府上厨房,派人常去街上买些东西,实属正常。”
“祝姑娘有家不回,一心在郡王府侍奉老夫人便罢了,江某的家事还轮不到你来管吧。”
“我......你......”祝惜芸闹了个脸红,亏的站在门口江迟序与苏幼仪二人一直没回头看,否则她更要难堪。
老夫人却没察觉出祝惜芸的情绪,一心在那个孩子身上,点头道:“既然这样,给她重新安排个厨子便是。”
老夫人接着问:“你急匆匆跑来,可还有别的事?”
犹豫片刻,又看了看苏幼仪,他才道:“灵娘爱热闹,如今院落太偏僻,想要搬近些住。”
室内沉默片刻,府中郡王姬妾不少,只是被郡王妃雷霆手段约束住了,平时住在王府边边角角处,很少出来惹眼。
如今灵娘仗着肚子里孩子,要这要那不说,还想搬
到近处住,实在没体统,只怕郡王妃会不喜。
老夫人沉吟片刻,祝惜芸在一旁眯了眯眼睛,转而笑着劝道:“表哥既然说了,可见灵娘确实这些日子孤独。姑奶奶,不如就把她挪到映水阁吧,临着碧水湖,夏日里不会热。离着鹤鸣堂还有表哥的观澜轩都近!”
这话顺耳,江迟安看了一眼祝惜芸,只见她冲自己笑笑,他面无表情别过眼去没再说话。
老夫人想了片刻点点头道,“那就这么办。”
“迟安,你站在那做什么,快来我看看,好些日子没好好看看你了。”老夫人唤他。
江迟安挪动脚步,终于不堵在门口。
苏幼仪随着江迟序出门去,只听见门内祖孙欢声一片,亲昵非常,大不似方才冷冰冰模样。
她抬起头看看一直牵着自己手的江迟序,只见他面色如常,仿若无事发生,身后欢声更衬得他冰雪一般。
微风渐燥,雨后初霁,初五一大清早,苏幼仪便坐上出府的马车。
照理说,二人新婚几日,正是亲热的时候,奈何苏幼仪这几日实在是被江迟序累得腰腿酸痛,苦不堪言,心里念着陶知春那日与王从简不欢而散,如今不知在府中闹成什么样子,便递了拜帖乘车而去。
路上有些湿滑,马车走得慢,晃晃悠悠忽然停了,苏幼仪掀帘问车夫怎么回事。
车夫苦着脸答:“车轮坏了,恐怕要稍等片刻。”
别无他法,只好下马车寻了个茶摊坐着边喝边等。
“来壶桃花茶。”
清朗声线,带着微微勾人的尾巴,熟悉的声音,苏幼仪听了却只想立刻站起来跑。
不等她起身,江迟安已经坐在她身旁,“幼仪,你还记得吗?从前你我出来玩,最爱喝桃花茶,最爱吃东街上的蜂糖糕。”
第32章 荷花糕送给谁的呢?
他聊起往事,深沉落寞,以为她也会随着伤怀,像上次那样。
不曾想,苏幼仪如避蛇蝎,瞬间站起身要走,那些风花雪月的往事讲出来像是污了她的耳朵一般。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