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改变让她松了口气,或许,江迟安早该稳重一些今早看清两人关系,他们二人虽然没有夫妻缘分,但是好歹从小一起长大,他帮过自己许多,她记得这份情谊的。
“夜深了,我该回去了,小公子自便。”苏幼仪仍不愿意多留。
湖边夜风吹得人心里发痛,江迟安问:“幼仪,如果当初我没有灵娘,现在与你成婚的,会不会就是我了?”
会。但是现在说这些没有意思,她顿了顿脚步,没再说话,转身离去。
江迟安仿佛真的一天之内长大了,他没有追来,也没有纠缠不放,像个稳重的男人。
默默看着苏幼仪离开,他捏了捏拳头,负手转过身,看湖面上几盏荷花灯飘飘荡荡。
幼仪小时候第一次放荷花灯是他陪着,那时候碧水湖中央的莲风坞刚建好,夏夜二人在里面乘凉,她见小丫鬟们在湖边放灯,眼馋着却害怕夜里湖边风大,是他牵着她的手一起做了花灯,紧紧拉着她慢慢把灯放下去。
“迟安哥哥,你要拉紧我,你要是松手,我就掉下去啦!”
“幼仪妹妹,我不会松开你的手的。”
……
转眼三日过去,江迟序休沐已过,一早便上朝去了,苏幼仪贪睡,多躺了一会才起身。
坐上出府的马车,苏幼仪往西街宝宾楼去,正是第一次与陶知春相约偷看王从简的那间。
宝宾楼十分清雅,点了两首曲子,二人在一个临街包厢落座,屏风后乐娘弹奏古琴。
各喝一盏茶,陶知春笑道:“第一次来这里时,你我还都小女儿心境,想着看看他长什么样子。”
“可是如今,婚事马上就要退了。”
苏幼仪道:“怎么,如此感慨,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绝不可能反悔!”陶知春把椅子搬近了些,“说起来,还真得谢谢你,若是没有你,这婚事退不退的掉很难说。”
苏幼仪笑着用团扇推她肩膀,“与我客气什么。”
“说起来,这一阵子我只顾着自己的事,却忘了你的事。你与江迟序怎么样了?”
“能哪样?就那样呀。”说着,有些脸红。
“哦?我看大有文章。”陶知春拿着扇子贴在她耳朵边悄声问:“你们圆房了么?”
苏幼仪满脸通红,笑着推她,“要是再说,我可就回家去了!”
陶知春摇着扇子笑眯眯坐在一旁,“我早说过,江迟序比江迟安好上许多。”
“江迟安没有再烦你吧?”
“正要与你说这个!自从上个月宫宴后,江迟安纠缠不休,直到昨天才感觉收敛了些,因为这个,府里闹了不止一次。”她惆怅道,“你也知道,我是打算捏好嫁妆以后回姑苏的,如今看来,还真是不得不回去了。”
“为何?”
“被他胡搅蛮缠这一阵子,府上老夫人与郡王妃对我更加厌恶,横竖我是待不下去了,只盼着早点回姑苏清净。”
陶知春想了想,道:“这确实是个难处,若是世子有自己的府邸就好了,你便不需要烦恼这个。”
“怎么可能,且不说世子将来要承袭爵位,就说当今圣上崇尚孝道,定然不会叫郡王府早早分了家。”
“怎么不可能?分府又不算是分家,前朝也有先例,如今为何不可?”
“即便如此......”
陶知春问她:“难道你舍得抛下江迟序?你若是回姑苏有要紧事,我不会劝你,可若是你只为了躲郡王妃与老夫人,那我觉得你要衡量一二。”
“什么舍不舍得?我们本是我暗地里使手段促成的,说不定没有我,他早就与金尊玉贵的郡主修成正果,细算起来,我本该主动和离,放他自由。”
闻言,陶知春用团扇敲了敲桌子睁大眼睛道:“说起你俩婚事......那日你离席,我派灵水去骗江迟序,可是灵水回来后却说,江迟序本也要跟着出去的。”
“你说蹊跷不蹊跷?”
“啊?他出去做什么?灵水的话当真?”
“自然,灵水跟了我十几年。而且那日你装醉倒在他怀里,难道没听见他与帝后对话?听着那意思,好像根本没有厌恶这婚事啊。”
“那日我真的醉了,晕在他怀里,什么都没听见。”
陶知春纳罕,“你真的醉了?!怎么可能?这么紧张的事,你说醉倒酒醉倒了?再说了,那日的酒劲头不大,你就喝了一杯,怎么可能醉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