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他,苏幼仪只觉头都大了,他究竟要怎样才罢休,自己后院的火都要着起来了......
江迟安只站在亭子外,道:“幼仪,别躲我好吗?我只想问你一件事。”
听了这话,又见他果真没有像从前那样冒冒失失,苏幼仪停住脚步,答:“小公子请说。”
“这些年你在郡王府,是不是过得不开心?”
苏幼仪只觉这句话莫名其妙,平心而论,她是开心的,因为这十年二人相伴,她不曾被冷落过。
但是她也是伤心的,老夫人的磋磨,郡王妃飘忽不定的慈爱,还有最后海誓山盟的破碎,她也曾心如死灰。
她道:“过去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
“幼仪,是我对不起你。我不求你原谅我,我只求你理解,这么多年来我活得恣意,总以为所有人都像我这般没有烦恼。我很自私,总让你想我所想,感我所感。也很幼稚,总要你一个人面对一切,总想着旁人帮我做事。”
“我不是有心这样,我只是年少轻狂。”
说到最后,江迟安轻叹一声,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畅意生活鲜少闻得的叹息。
苏幼仪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他,眼神中有些震惊,过了片刻又蹙了蹙眉,摇头。
“等灵娘生了孩子,我会给她一笔钱放她走。我知道你一时半刻不会原谅我,但是——”
江迟安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眼眸清澈,肌肤胜雪,唇若桃瓣,然而有一点触目惊心的伤口在她唇上,似乎是挣扎间被咬破的。
他瞳孔骤缩,“你的嘴怎么了?他敢这样伤你?!”
“我没事。”苏幼仪连忙用指尖掩了嘴角,却又露出手腕上的红痕。
她皮肤薄,虽然那日江迟序没弄疼她,但是是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至今未消。
他更加愤怒,“他是不是逼迫你了!”说着,他大步走向苏幼仪想仔细问问她。
苏幼仪连忙摇头连后退直说没有,正不知所措间,江迟序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闪身至她身前,抬起手臂挥向江迟安。
江迟安被一拳打到地上,却又瞬间翻身而起,不顾嘴角流血,挥起一拳打向江迟序。
苏幼仪目睹这一切,惊呼着要上前阻拦却根本拦不住。
江迟安怒道:“你觊觎弟妻,肖想不成还逼迫她!你枉为人兄!你这个畜生!”
江迟序站姿如松柏,拿着帕子慢条斯理擦着手上血迹,“她是我的妻子,是你的嫂子,你几番纠缠,你眼里还有礼义廉耻吗?”
江迟安冷笑,“幼仪本就与我定下婚约,你强拆鸳鸯!如今就在她面前,你敢说你是正大光明娶到她的吗?那日宫宴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敢不敢说!”
苏幼仪已经被吓得手抖,这样愤怒的江迟安,这样动手的江迟序,她从未见过。
那日宫宴......
苏幼仪看见江迟序撇过来的目光冷冰冰的,她浑身颤抖,她本就暗中知道些许内情,如今又被江迟安扯到明面上,她慌乱极了,只求江迟安别再问了。
这件事就像一个未知的匣子,苏幼仪犹豫这么多天都不敢打开,更别说这种情形下。
看见二人对峙,又感受到江迟序的怒意滔天,她忽然明白了婚后这些日子,江迟序究竟为何郁郁寡欢。
她与江迟安时常碰面,偶尔举止亲密,全都被他看在眼里,这些举动她虽自知无情,但放在江迟序眼里这就是藕断丝连。
所以他阴晴不定,患得患失。
回头看见她惶恐不安的神色,嘴角那块伤口在阳光下更加耀眼,她站在那,小小的身躯止不住地颤抖。
江迟序眸色暗了暗,“小公子疯了,把他带回去。”
吩咐完苍许,江迟序把还僵在原地的苏幼仪打横抱起,大步流星来到寺庙后门,纵身上马,将她拢在怀里,疾驰而去。
被外袍罩住的苏幼仪紧紧靠在他心口处,她能听见他心脏有力的搏动,像有小锤子隔着他的皮肉一下下捶打在她的耳边。
第40章 若是她要离开那他只好把她……
墨回轩上下鸦雀无声,就连垂花门下洒扫的小丫鬟都不敢将扫帚紧擦着砖块扫,生怕发出些动静惹得贵人烦扰。
方才世子抱着世子妃面色沉郁大步走进主屋,随后一直跟着世子妃的大丫鬟桃溪苍白着脸跑进院里,但是她没有进屋,只敢站在窗外候着。
一众丫鬟嬷嬷察言观色,知道今日恐怕是世子与世子妃起了争执,全都不敢造次,各自忙碌起来。
桃溪站了片刻,咬了咬唇走到廊下,吩咐小丫鬟道:“别擦了,快去备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