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一会儿,草上的露水便洇湿了裤子。
沈新打算多采点药材,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采到一些珍贵的药材,比如石斛和灵芝,等炮制好了自留和卖去药堂都行。
两人或走或停。
沈新叫住弯腰要起身的秦宁,“别动。”
秦宁僵住了身子。
这人后面六尺远有一条竹叶青。
反手把手里的石子抛出去。
沈新说:“好了。”
鲜绿色的毒蛇当场就断成了两半。
秦宁回头望去:“是青竹蛇,这蛇有剧毒。”
跟着比划道:“相公好厉害,手一扬,刷一下,石子飞过去蛇就死了。”
沈新剖出蛇胆,淡定的说了句:“唯熟练尔。”
秦宁懵懵懂懂的点头。
解决完这一插曲,两人继续往前走,进行他们的采摘大业。
沈新如愿在老树上采到了两颗两斤重的铁皮石斛。
不能可着仁心堂一个羊毛薅,薅秃了就不妙了。
可以去府城试试卖,价格也能更高些。
最后蘑菇装了满满四个半人高的背篓,下面还压着不少木耳。
秦宁还意犹未尽想继续采,直到沈新说小推车装不下了才肯罢休,依依不舍地离开的大黑山。
到家时天已经黑了,沈新把蘑菇和收拾好的石斛放在冰盆旁边保鲜。
几人简单吃过晚饭后,便上炕睡觉。
秦宁也老老实实的铺上了两床被子。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秦宁和沈新依然丑正起,开始为秦家糕点铺忙活。
日头挂在头顶时,秦宁问:
“相公,前两天做的板栗饼和核桃酥隔一天吃味道没什么变化,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今天做,明天拿去县城卖?”
沈新把书盖在脸上,闷声说:“也可以,家里就一个面包窑,明天做也来不及。”
秦宁又问:“这两样今天各做五斤怎么样?”
沈新回答道:“可以。”
透过书的声音略显厚重。
他又试探着问:“那板栗饼和核桃酥也定两文一块?”语气略显底气不足。
一斤面粉,一斤麦芽糖分别能出三十多块板栗饼和核桃酥,单论核桃酥,一斤算下来得赚大几十文,可能有点贪心了。
没等沈新回答,秦宁又补充道:“是不是太贵了?”
沈新把书拿开,明晃晃的阳光让他把眼睛眯了起来,他认真解释道:“不贵,咱们的原料是在山里采的才不会花银子,若是单买板栗和核桃这些山货也要不少银子。”
西市有卖核桃的,要五文一斤。
“还有人力成本和来回路上的花费,我每天去山上采果子、你做糕点花费的时辰都要算进来。”
“我们的糕点在望江县是独一无二的,具有珍稀性。”
秦宁反应了会儿,丧气道:“我们的小食卖便宜了。”
沈新挑了挑眉。
秦宁继续说着:“相公可是童生,你的时间最为宝贵了,多少钱财都买不来的。”
他总觉得现在的家也有点配不上相公,他就应该在琼楼玉宇般的屋子里生活。
沈新站起来揉了揉他的脑袋,失笑道:“你还挺会算账的。”
又说:“咱们也得考虑地理位置,望江县富人不多,咱们的糕点走的是平民路线,二文钱合适的。”
秦宁抿了抿唇:“好。”
心里却想,下次一定把新品价钱提高点,不然亏死了。
下午,沈新坐在院子里,边讲故事边剥核桃仁和板栗。
秦宁揉面,二毛和三毛烧火,两人肉嘟嘟的脸上擦着黑灰,听到精彩处便直愣愣,灶口里的柴没了都不知道添,还得秦宁提醒后才回神。
几人伴着香甜的糕点香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沈新一家四口带着新做的核桃酥和板栗饼去了县城,准备摆摊。
几人按照往常一样在城门口等排队进城,前面却吵了起来。
沈新往前走了几步,争吵声更加清晰。
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背着背篓,瓮声瓮气道:“凭什么不让我进?我早上交过进城费了。”
身着青色官服的门吏不耐烦道:“都说了进城要收进城费,一人一文,货物另算,你没交钱想混进去,当我们眼睛瞎了不成?”
黑衣汉子急的满脸是汗,急忙解释道:“刚才从城里出来才发现荷包不见了,我所有的钱都在那个荷包里,能不能先让我进去,等我进去找到荷包,再回来补行吗?”
语气哀求:“官爷,行行好。”
门吏公事公办地说:“我们不管那些,从这进就得交钱,不交就甭想进。”
又朗声道:“若人人都是你这样的说辞,那我们这个官还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