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文华府后,沈新自觉身后气息隐隐不对, 今日才彻底确定身后有人,而且不怀好意地跟着他们。
沈新走下土坡,秦宁迎了上来,语气担忧道:“相公?”
“没事, 都解决了。”沈新拍了拍秦宁的胳膊, 安慰道,“你先回账内休息吧, 我还有点事要问他们。”
秦宁咽下到嘴边的话,乖乖点头,弯腰回了账内。
明见明久和唯励用麻绳把地上已经没有行动能力的黑衣刺客们手脚紧紧绑住, 给他们的嘴里塞上碎步,堵住了他们的叫喊呻吟声。
沈新慢步走到几人面前,地上的树叶被踩的嘎吱嘎吱响,他半蹲在地,捏起一个黑衣男子的下巴端详片刻,拿出这人嘴里的碎布片,轻声问:“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男人感觉下巴痛的要被捏碎了,神色扭曲,好半天才听见沈新的话,他张了张口,却半天没发出一点声音。
旁边另一个黑衣男子见势不对,立刻仰头开口道:“好汉饶命,是一个男人拿着五千两银子买你们的命,我们一时贪心错了主意,还望英雄饶命。”
这么锲而不舍,也不知道是上京哪位故人,沈新伸手拧断了这人的脖子,对明长说:“把这些人拖走,别脏了这里的路。”
明见几人懂了沈新未尽之意,照猫画虎,听了几句凄厉的求饶声,又过几息,这些人没了生气。
解决这个小插曲,沈新一家又踏上了路途,翻过一个又一个翠绿山岭,杀了几个不识相的山匪,经过将近两个月的长途跋涉,沈新一家终于到了容枝府府内,越接近昭平县,城池的建筑居所越破旧,商铺稀零,行人三两。
昭平县北方群山环绕,翠绿的树木挡住热烈的阳光,给沈新他们带来丝丝阴凉,穿过林间小道,高大略显破旧的城墙映入眼帘。
“前面就是昭平县了。”赶车的赵老汉开口道,额头上的汗水洇湿胸膛间一大片灰衣。
“是啊。”沈新笑了一下。
三毛的脸被晒的红彤彤的,他小大人似的感慨一句:“终于到了。”
二毛跟着“嗯”了一声。
有两个士兵守在城门口,沈新交了几十文的入城费,十几个人大包小裹,坐着驴车进了昭平县,惹来行人诸多打量的目光。
城里的巷墙是灰白色的,主街道是一条长长的土路,交叉着狭窄的巷路,两旁坐落着参差不齐的深色木质房屋,屋顶有的是茅草,也有的是青灰色的瓦片。
主街的商铺虽然数量少但种类很全,食肆,药铺,茶馆,肉铺,布庄应有尽有。
“沈公子,咱们往哪里走?”
赵老汉的问话拉回了沈新的视线,他笑道:“劳烦老丈带我们到县衙。”
县衙分内院和外院,外院是处理县城政务的地方,内院是县令及县令亲信的住所,沈新作为昭平县的最高掌权人,自然要搬进县衙内院。
赵老汉有些疑惑,但是也没多问,甩了几下鞭子,驴车变了方向向县衙奔去。
县衙在昭平县正中心,附近的房屋明显比刚入城时的房子要精致许多,一旁的告示栏上贴着层层叠叠的文书标语,县衙用青砖砌的外墙高耸,“昭平县衙”匾额高悬门楼之上。
“到地方了,谢谢老丈。”沈新伸手把车钱递给老汉。
赵老汉犹豫了一下接了过去。
两人说话之际,站在县衙门口的衙差走了过来,冷声道:“县衙门口不得逗留,速速离去。”
沈新拦住要弯腰道歉的赵老汉,他拿出官印,开口道:“我是新上任的昭平县令,还请你带我进县衙面见吴大人。”
在燕景帝下发文书之后,朝廷就有专门的信使快马从上京出发,经过层层驿站,把授令文书传到昭平县,文书上面会包括新任县令的身份信息,上任时间等等。
信使骑快马比沈新快得多,昭平县县衙自然也早就知道了要来新县令一事,高个差役面色一震,压下心中种种心思,拱手道:“大人请在门外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请吴大人过来。”
赵老汉此时也反应过来,县令竟然做了他家的驴车,他的手微微颤抖,作势要跪下行礼,“大人…”
沈新伸手搀住赵老汉的胳膊,沉声道:“老丈不必行礼,今日还要多谢老丈送我们一程,天气炎热,老丈也早点回家歇息吧。”
正值八月,太阳炙烤大地,空气热意弥漫,秦宁穿着嫩绿色的薄衣衬得皮肤更加白皙,额头上细密的汗水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晶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