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年宋凌霜只学了右手的指法,因此只是右手独奏。
确实,很难听。
秦隽没有像当年一样皱起眉头,而是站在椅子后附身辅以左手的指法,助她完成自己的演奏。
许多年前,宋凌霜曾在梦中梦到过这样的场景,二人共谱一曲,只是二人在一起许久也未能得偿所愿,倒是这回中毒,了却了心中这一桩憾事。
宋凌霜只装着不知,继续奏了许久,肆意的拨弄着琴弦。
奏着奏着,宋凌霜似乎就将这三年的煎熬又过了一遍。
她的琴声从轻快的、到激昂的、再到幽怨的,最后是崩溃的。
宋凌霜的泪珠一颗一颗的砸到琴上。
她抿紧下唇,而后又缓缓松开。
“秦隽,我多希望我是失忆,忘却所有人,只记得你,这样我就可以不顾礼义廉耻同你一起了。可不是我只是失去了五感,我还记得那些世俗礼教,还记得我娘的事,我不可以重蹈覆辙的。”
秦隽蹲了下来,将送凌霜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喉结的位置,秦隽说的很慢,宋凌霜慢慢的猜出了他的话。
“箐箐,这一个月,我们就像从前一般,你只把我当做你的先生,暂时照顾你。我也不会对你做逾越的事情,如何?”
秦隽修长的小指已经勾上宋凌霜的小指。
宋凌霜扯了扯嘴角,与秦隽拉勾约定。
她悄悄的叹了口气,无论秦隽以什么身份出现,她都会无可救药的爱上他。
一如既往,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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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隽每日,都会准备不同的菜肴刺激宋凌霜的味觉,会带宋凌霜闻各式花草树木的味道刺激她的嗅觉。
担忧她烦闷,秦隽在这园子里也扎了个秋千,他轻轻将宋凌霜抱上秋千,宋凌霜也不害怕,摸索着抓住了秋千绳,开始荡了起来,那默契似乎是刻在他们的二人的骨子里,宋凌霜荡的很开心,时而还会发出笑声。
宋凌霜的笑声很大,大院外的家丁都听得见,可无人敢置喙也无人敢偷窥。
几个家丁开始嚼舌根道,“想不到相爷喜欢嗓门大的姑娘啊。”
“这……我也猜不明白,还是莫要说了,小心舌头。”
就这样持续到第八日,宋凌霜竟然恢复了一些味觉,她能尝的出咸淡,分的清酸甜了。
宋凌霜抓着秦隽的手高兴地蹦蹦跳跳,笑的唇边露出了久违的梨涡。
在陪宋凌霜开心之后,秦隽转过身却是红了眼眶,眼角沁出了泪。
他答应了林崇意,她五感恢复后,就要将其送回如意轩。
秦隽既盼望宋
凌霜早些好,可又舍不得宋凌霜离开他,念及此处,他便觉得,剜心之痛与二人分离之苦想必,不过尔尔。
“秦隽,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秦隽连忙拭去了泪,在她手心写道,“我在想晚上该如何为你庆贺,吃条鱼如何?”
宋凌霜连连点头,“我要吃全鱼宴,秦隽你要帮我挑骨头哦。”
“好”字从掌心传来,宋凌霜报以得意的笑容,可背过身,她的眼圈也红了。
秦隽不知道,他拭泪的水迹不经意间留在了宋凌霜的掌心。
宋凌霜在这方面不算笨蛋,自然知道秦隽在担心些什么,只是康复的那一日,早晚都会来的。
第十五日,宋凌霜沐浴时恢复了嗅觉,是秦隽澡豆的香味,馥郁清香。
只是这件事,宋凌霜未对任何人说起。
又过了四五日,早膳是陆诚送来的。
询问后才知道,秦隽有事被急召入宫了。
起初,宋凌霜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左相都是很忙的,能这般陪伴她,她已经很开心了,便让小桃扶她到花园里走一走。
能闻到花香,草木之味,也是让人心旷神怡。
宋凌霜猛的一嗅,却闻到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她对血腥味有些敏感,于是示意小桃,往味道传来的方向走去。
小桃领着宋凌霜往前走到了一间厢房前便停了下来,直到看见秦隽背上被打了脊杖,血肉模糊,脸色惨白的模样,吓得不敢往前走,小桃知道,此事定然与入川花有关,不让小姐知道原委肯定有他的理由,小桃想拉着宋凌霜往回走。
明明此处血腥气最为浓郁,为什么小桃要拉她往回走。
那只有一种可能,散发出这血腥气的,是秦隽。
宋凌霜没出声,径直摸索着往前走,小桃也不敢出声,只得跟在宋凌霜身后,宋凌霜摸到了门,一把就推开了,可她的脚抬得不够高,被门槛绊倒,一个趔趄摔进了房间,摔得很重。
“箐箐!”秦隽挣扎着要起身将宋凌霜,可他稍微一动就是一身冷汗冒出来,完全使不上任何力气。
宋凌霜自己撑着爬起来。
“秦隽,你怎么了?”
“有没有人告诉我秦隽怎么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