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海鸣打了声招呼,然后随着他一起走了出去。 上了主楼的台阶,凌秘书看四周没人,才用钦佩的语气说:“好厉害呀,能打赢比特,他是敖家重金请来专门保护大小姐的。” 聂钧谦虚地说侥幸,又说:“老板找我干什么,是不是因为我打赢了敖小姐的保镖,要罚我。” “我也不确定。”凌秘书想了想,安慰他,“不过拿到这笔奖金,房贷可以提前还清了。” 聂钧顿了顿,等快到书房门前,才问:“是他让你调查我?” 凌秘书也一愣:“是啊……所有保镖入职前都要摸底调查的。” 聂钧又沉默了。 凌秘书用指纹打开书房门,跟上次一样,推开其中一扇书柜。 聂钧没再多耽搁,进去后关好门,适应了一下昏暗的场景,正要开灯,听不远处传来孔温瑜的声音:“不用开灯。” 聂钧垂下手,朝着他的方向走过去。 大屏幕上还在播放早晨那部电影,从进度条可以推断,自他离开后,孔温瑜就没再继续看。 孔温瑜按了暂停键,把遥控器放在扶手上。 他已经换掉了马术服,穿着宽松的睡袍,领口上垂着潮湿的发梢。 聂钧想起来他白天在跑马场玩的那块冰。 此刻那双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垂在扶手上,手腕虚虚搭着,以至于那比例看上去更加修长,像拿过金奖的艺术品。 聂钧垂在一侧的手动了一下,听孔温瑜问:“打赢了比赛,想要点什么奖励?” 聂钧收回视线:“已经给了奖金。” “只要奖金就够了?” 聂钧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短促道:“够了。” 孔温瑜的目光饶有深意地停在那张嘴角青了一块的脸上。 聂钧抿了抿唇。 “身手不错。”孔温瑜评价道,然后朝着他轻轻抬了抬下颌,“衣服脱掉,转过去。” “……”聂钧站在原地没动。 孔温瑜伸手撑在扶手上,头靠上去,微微偏着头,不远不近地望着他。 “我记性不好。”他问,“保镖守则第三条,是什么?” 在跑马场上那么多人起哄聂钧都不为所动,此刻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就抬手将衣服脱了。 孔温瑜坐着没动,另一只手抬起来一点,冷冰冰的食指尖端在半空中虚虚转了半圈。 聂钧拿着衣服转过身去。 孔温瑜审视着他斑驳的后背,大概仰视别人令他很不舒适,继续道:“看不清,来光下。” 聂钧犹豫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跟他隔着大概一米的距离。 他实在高,脱了衣服肩宽腿长,每一块肌肉都能看出明显的线条。 这个距离想要看清,头要彻底仰起。 孔温瑜“啧”了一声。 聂钧余光看到,主动低下身去,背对着他跪在了面前的地毯上。 他脱掉衣服比穿着衣服时显得更坚实,背阔肌流畅的仿佛雕刻师留下的手笔。 孔温瑜眉梢一动,视线在他后背的伤上掠过,随后不紧不慢地停在了他处在阴影中的侧脸上。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直到聂钧向另一侧偏过头。 孔温瑜清了清嗓子,用跟之前毫无变化的声音问:“保镖队规里,有没有一条是,未经允许不能随便动的?” 聂钧微微垂着头,那是一个极其不明显的角度。 算不上听话,或者恭顺,非要形容,大概可以算做‘臣服’。 “没有这样的规定。”聂钧回答。 “很快就有了。”孔温瑜道。 第5章 身后传来窸窣响动,随后是光脚踩在地毯上的声音,十分幽微,在寂静的空间里令人察觉到另一种别样的难以言喻的意味。 孔温瑜缓步走到他身后,宽大的睡袍衣带草草系在腰间,勾勒出绰约的线。 “兜里装的什么?”他绕着他,打量着他,步伐缓,脚步慢,睡袍荡在半空中,侧身时扫过他的膝盖。 聂钧没吭声。 下一刻,孔温瑜微凉的手触摸到他后肩上。 “如果不是为了捡东西,”孔温瑜说,站在他面前停住脚,俯视着他,“就不会挨这一下。” 他俯视人的时候跟仰视人的时候截然相反。 前者高高在上,好似翻手间就要定夺人性命,后者茫然、乞求、好像一碰就会碎。 聂钧后背上被他触摸过的伤口好像快要烧着了,他猛地屏住了呼吸。 下一刻,孔温瑜豁然伸手抬起他的下颌,盯着他垂下去又被迫扬起的眼睛。 “在想什么。” 聂钧透过黑压压的眼睫望着他。 “失望、渴求、占有——”孔温瑜注视他半晌,得出结论,“你想要什么?” 聂钧不回答,静静看着他。 而孔温瑜似乎对这一结果有些疑惑并且不太满意,审视他片刻,松开手时将他轻轻一推。 聂钧往后一仰,随后回归原位,复又垂下眼皮。 孔温瑜坐回宽大的真皮沙发椅,兴致缺缺又毫无起伏地说:“不听话就滚。” 聂钧一愣,没反应过来。 “上班时间不得对雇主隐瞒事实,”孔温瑜声音和手指一样凉,“你被解雇了。” 聂钧切切实实愣住了。 贴着衣服的手绷紧又松开,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气泡袋,拿在手心里给孔温瑜看。 孔温瑜扫了一眼,皱了皱眉:“是什么?” “袖扣。”聂钧回答,“昨晚在船上捡到的,磕掉了一点,售后说可以修。” 孔温瑜没碰那东西,看表情似乎还在想什么袖扣。 聂钧提醒道:“黑天鹅,我原本想修好后交给凌秘书。” “修要多少钱?”孔温瑜问。 “一万。” “果然不缺钱。”孔温瑜说。 聂钧举着手没动。 孔温瑜看了他几秒钟:“不用给他了,你留着,维修费可以找他报销。” 聂钧犹豫了一下:“我不是为了要这个。” “我知道。”孔温瑜打断他,再一次问到,“你想要什么?” 聂钧想了想:“想要不被解雇。” “……”孔温瑜无声笑了一下,然后抬手让他起来。 聂钧趁机问:“可以不解雇吗?” “这就是你想要的?” “是。” 孔温瑜允诺道:“可以。” 聂钧一边穿上衣服,一边说:“谢谢。” 孔温瑜眼神一动,要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又咽了回去。 聂钧把袖扣装回去,打算修好后还给孔温瑜。 “作为听话的嘉奖,”孔温瑜却说,“袖扣去找秘书拿另一只。” 聂钧动作一停,孔温瑜心情很好,连带着语气也变得很温和起来,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