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忍不住看他。 “我尽量。”聂钧赶在她开口之前说。 这个时间可能真的有点赶,以至于他去骑车的动作都稍显匆忙。 他一条手臂扶着车把, 伤手撑伞,看起来不惨, 有种别具一格的……淡定。 满明芷望着他背影消失在单元楼之间的岔道里,开始打电话。 “隆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即便是道歉的话,她一开口也显得强势, “发生这样的事我比任何人都要意外。孔温瑜的手术已经结束,但是医生说要休息一段时间,劳烦您暂时宽慰宾客, 我马上赶回去。” 漆黑的伞面上溅起无数水花, 给她说一不二的声调蒙上一层模糊的配乐, 使那声音也略显的温和起来。 但其实她本人并没有一点要温和的意思:“不必探望了, 哪有长辈探望小辈的道理。今天的事我已经通知各报社和电台,不会对此进行报道,等他这边情况好转, 我一定让他登门致歉。” 手机里隆先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满明芷微微一笑:“孔温瑜是独生子,哪怕他有什么意外,家产不也是合法妻子的吗?” 说着,她话音一转,带了些压迫感:“再者说,隆先生,大喜的日子说这种话不吉利。孔温瑜确实有错,我自会教训。可是情况突发,你我都无法预料,还是先顾眼前吧。” 聂钧用钥匙开门,推门进去。环视四周,孔温瑜只穿了聂钧的一件大T恤站在阳台前,浑身未干透的水汽,手指间夹着一支烟,尚没有点燃。 那白皙的双腿笔直站立,踩着一双浅灰色印有简单图案的拖鞋,跟腱纤长。 “被看光了。”聂钧说着,拿着衣服进来,去拉阳台的窗帘。 孔温瑜转身往回走时带起风,聂钧才看到他没穿内裤。 “她怎么来的,”孔温瑜走到饮水机旁接水,“带了几个人?” “六七个。”聂钧说,瞥见他坐下时露出的春光,顿了顿,“现在正在小区门口等,坐着轮椅。看起来很生气,等下见了面态度要委婉一点才行。” “快气疯了吧。”孔温瑜说,慢吞吞喝了一口水。 聂钧把衣服取出来,放在沙发旁。 孔温瑜看了一眼,没动。 他靠在沙发上翘起腿,伸手拿遥控开电视。聂钧扫了一眼挂钟上面的时间:“走吧?” 孔温瑜先看他,再看窗帘:“这么好的天气,不做?” 聂钧眼神不受控制地一垂,看到T恤下摆顶起了一点弧度。 孔温瑜向来重欲,情绪上来得总是很快。可能年轻,身体素质正是最好的阶段。 他对于前戏没太大要求,可是一旦开始就一定要尽兴,谁都不能打断。 “晚上再做。”聂钧说,“先把事情处理完。” 孔温瑜勾勾手指,聂钧蹲下身,一条腿挨着地面撑着,挨他很近去听。 孔温瑜微微俯身就能并到他耳旁:“你被她收买了?” 聂钧看着他:“没有。” 孔温瑜靠回沙发上,有点可惜地说:“可是我不想去。” 聂钧又看一次时间:“不用去酒店,订婚的事你妈妈已经解决好,对外就说你突发疾病,送去医院了。” “那我还去干什么?” “她很担心你。” “担心?”孔温瑜忍不住笑了一声,“她不扒了我的皮就不错。” 他笑了好一会儿,才撩起下摆让他看腰间一小块不明显的疤:“这就是小时候不听话,被戒尺打的。” 介于雨夜赛车关禁闭的真相,聂钧暂不发表意见。 他伸手摸了摸那一道有些凸起的疤痕,细细的,像短短一节鱼线。 这一摸不要紧,孔温瑜眼神更暗了。 “怎么办?”他垂眸看着,视线从聂钧的唇掠到眼。 眼下绝不是干这个的时候,满明芷正坐着轮椅撑着雨伞在小区门口等呢。 “穿衣服。”聂钧伸手把他的大T恤向上脱了,把衬衫拿过来解开扣子搭他身上,起身去卧室里给他找洗干净的内裤。 拿了出来,孔温瑜还坐着没动。 时间决不能再拖了。 聂钧过去给他穿内裤,孔温瑜脚往旁边一让,没让他穿。 聂钧捉住那脚腕,正在往上套,冷不丁又被踩了一下身下,彻底没脾气了。 他把衣服扔到一边,抱起孔温瑜推上沙发,将他翻了个身圈在怀里。 孔温瑜没防备,啊了一声,神情立刻变了。 聂钧一手拿纸巾,一手拿内裤,顺着那小腿往上一推,单手给他套了进去。 “你他妈……”孔温瑜话说了一半,剩下的顿在了嗓子里。 节奏太快了。 结束时去看时间,距离满明芷要求的十分钟已经又过去了十分钟,而他们还没有出门! 聂钧拿纸给他擦干净,又拿湿毛巾把汗擦了一遍,趁着孔温瑜还在放空,利索地给他套上衣服,半抱着出门。 孔温瑜余韵犹在,靠他肩膀上昏昏欲睡,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下了楼梯,本来聂钧还想找个借口,说下着雨不好走,就迟了。结果一出单元楼的门,满明芷的车已经出现在对面,车门敞开着,她坐在后面,听见动静放下手机正直直望过来。 聂钧手一紧,镇定地将孔温瑜放在地上,扶着他站稳。 满明芷扫了一眼他们,视线在孔温瑜的脸上定格一瞬:“腿瘸了还是脚断了,让人抱着下来。” “可能是遗传。”孔温瑜说。 聂钧在身后推了他腰侧一把,孔温瑜偏头看他,清了清嗓子,对满明芷道:“之前扭的脚还没好,下雨阴天有点疼。” 满明芷盯了他超过五秒钟,移开时脸色很冷:“你买了湖心公园的别墅,是打算送给你那个心上人?” 孔温瑜不置可否,望着她身后的灌木丛。 “你会把人藏在这里真是令人意外。”满明芷去看了灌木丛一眼,又去看小区里两排已经有年头的槐树,“说说吧,住几号楼?叫什么,是什么身份?看你这个意思,好像知道我一定会反对似的。” 孔温瑜微微皱了皱眉。 满明芷冷笑一下,露出一丝遗憾:“我的确会反对,现在除了隆珠,你谁都不许碰……上车!” 聂钧往前推了推孔温瑜。 孔温瑜刚刚发泄完,正是最餍足的时刻,心情实在很妙。 他走出了第一步,没跟满明芷对着呛声,痛快上了车,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去哪?” “中心医院,”她看了车外的海鸣一眼,示意司机开车,“你去躺也给我躺够三天。” 汽车门关上,听不到他们继续说了些什么。 聂钧望着满明芷的车离开,问海鸣:“你不跟着去?” 海鸣犹豫了一下,率先叹了口气,为难却又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