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乐的目光在触及之时,白皙的脸上噌地蹿起绯红之色,“大人……这……这……”
林清如的脸上也露出一种不自然的神色,好似强行装作的镇定,只是略微飘忽的眼神让她这份镇定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但她几乎立刻就想到了,这是因为赵轻舟的尸体,缺了这一部分,以此代之。汤小姐缺失的手也是如此。
凶手为什么会以这种几乎羞辱的方式,割掉其下.体呢。
如果说三起案子的凶手是同一个人,那么凶手也许会在赵轻舟身上也用了醉肌散。那么赵轻舟几乎是在无力反抗的状态下,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下.体被人割掉,一点点感受着这份痛苦而死去。
这样痛苦的手法,一定仇怨极深。
林清如忽然觉得不对!虽然死法一模一样,但曲闻风之死的现场,是有搏斗的痕迹的!
她心下顿生疑惑,忙看向沈知乐,“快看有没有绣花银针!”
只见那白骨之下,五个致死穴位对应的棺木板上,赫然躺着五根细小的银针,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弱的寒芒。
第92章 抽丝剥茧
就在看到银针的那一刻, 林清如几乎可以断言,这是同一个凶手所为。
这样不为人知的隐秘的杀人方式,再无他人了。
关于乔康年的冤屈, 随着赵轻舟棺木揭开的那一霎那,得以彻底洗清。流干了眼泪的阿婆,似乎在这一刻真正归于疯癫。
所有人都知道她儿子的冤屈。最令人绝望的便在这里。
没有人说出口, 他们各自心怀鬼胎, 葬送一条无辜的认命。
她曾抱着一丝天真的幻想, 是证据不足, 是朝廷误判。真相总有得见天日的那一天。
然而当真相终于来临之时,她才发现竟是那样残忍。
她养育了多年的儿子,作为一个牺牲品, 而死去。
与之前的无助与哀伤不同, 那是一种彻底的平静与绝望。
那双干涸而浑浊的眼如同沙漠中的河床,只剩下了难以磨灭的岁月纹路。她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茫然不知去向何方。
已是黄昏时分,天色渐渐暗去。她那佝偻的身影在昏黄的天色中显得愈发无力而渺小, 这次,连一缕游魂也算不上了。
她的样子让林清如生出几分担忧, 于是用眼神示意雪茶跟着她。即使无法真正的感同身受, 她也知道, 这样难捱的黑暗的绝望, 容易将人摧毁。
是司徒南做下的孽, 是凶手, 是赵家, 是潘辰茂。
林清如忽然注意到, 平日里跟她跟得很紧的潘辰茂, 今日倒好似失踪一般,全然不见人影。
她皱了皱眉。
“在想什么?”站在她身旁的容朔突然开口问她。像是怕打乱她的思绪一般,他的声音有难得的轻柔与温和,倒不似一如既往的那般轻佻。
这样的语气让林清如不自觉地放松,她眉头轻轻松开些许,“赵南鸿,为什么会说潘辰茂是凶手?”
她记得赵南鸿那十分笃定的语气,仿佛早已对此有所决断。
然而仅凭赵南鸿三言两语,并不能判断潘辰茂就是真凶。毕竟,火中那个瘦弱的身影,与潘辰茂圆硕的身躯并不相符。
还有精通医理的特点……
从种种证据上来说,潘辰茂并不符合凶手的特征。
同样难以解释的,还有潘辰茂的动机。
“这些天看着潘辰茂的样子,分明很是忌惮、却又不得不依附这三家的模样。一边连物证卷宗都无法自己做主,一边又收受着巨额的贿赂。说他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也不为过。”
“一条绳子,也未必是一条心。”容朔低声回答她,语气中倒似颇有感慨之意。
“说不定就是出于忌惮,这才下手为之呢。”
如果凶手真的是潘辰茂,那么如此着急找到替罪羊并推赴刑场也可说得通。林清如思忖着容朔的话,“那么,这个不是一条心的理由,也许就是赵南鸿怀疑他的关键。”
而同样有疑点的,还有曲家。虽然死法与高度相似,但是曲家的现场,是唯一有过搏斗痕迹的。这又会是同一人所为吗?
既然无法确定,那么只有明日再去曲家开棺。只要确定了那五枚银针的存在,便基本可以确定这三起案件的联系。
“真是太奇怪了。”林清如不由得喃喃自语。
“嗯?”容朔好整以暇地挑眉看她,似乎是让她详细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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