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疑心了那么久他的目的,在此刻终于得到了答案。
“你既然想藏在我身后做看不见的影子,那为什么还要跟我前去苏阳。”林清如抿了抿嘴,没有将那句话问出口。
为什么还要出手,帮她挡上那一刀。
“你接连两次触及他们的利益,他们自然会盯上你。”容朔眸色漆黑,“司徒南与苏鹤毅,并不是那利益链条的末端。”
“还有人?”林清如下意识脱口而出,“六皇子?他已是天皇贵胄,何苦还这般贪心不足?”
“天皇贵胄又如何?谁会嫌钱多呢?”容朔嗤笑,“更何况,六皇子背后,还有一个洛家。”
原不过是欲壑难填。
见林清如陷入沉思,他眼眸轻弯,颊边绽放出浅淡的笑意。这笑容在林清如眼中莫名觉得明艳,她心头突得一跳,便见容朔眼眸微眯,轻笑说道:
“林姑娘,那并非假话。”
林清如闻言眼皮兀的惊跳,她隐约猜到容朔说的是哪句话。不知为何,当下心头有突兀的异样情绪漫涌而过。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竟不敢对视容朔的眼睛,那双桃花眼眸,在此刻漂亮得灼人。
她眼睛轻飘地乱转,含糊不清地说道:“什……什么?”
明显的回避让容朔眼中光华似有一瞬的黯淡,他轻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他只是担心她的安危。
“三皇子与六皇子互为犄角。自孙荣死后,三皇子便在京中安插了不少眼线。我想,他们在京中,是不太好动手的。”
他话锋转变得太快,以至于林清如刻意忽略掉心中那莫名却又一闪而过的失落。她没有那丝古怪,只是揣摩着容朔话中之意,
“你的意思是,他们从一开始就打算在苏阳动手?”
林清如皱了皱眉头,“苏阳之案!本就是特意为我留在此处的?”
她话中虽是疑问,但心下已然笃定。当日司徒南在朝中骤然提起此事,她还以为他是为了不让权柄下移。原来一切,竟都是有迹可循。
只待她前往苏阳,这柄短刃便可轻易要了她的性命。若不是容朔……
林清如脑中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很重要的事,她猛地抬起头看向容朔,“那你岂非已经暴露?”
六皇子那日那般言及玉昭关,已然带了挑拨之意。分明就是了然容朔与三皇子的关系,更是深知她与容朔关系密切!
“你与我前去与玉昭关相隔极近的苏阳,又出手替我挡下这一刀。六皇子岂会不知?他难道不会怀疑什么吗?”林清如皱着眉头看他。
容朔再次扬起轻慢的笑意,带着玩世不恭,“那便暴露罢。”
这样漫不经心的态度让林清如觉得有些气郁,却又不知道自己在气些什么。
容朔见她这般,笑得眉眼弯弯,
“林姑娘不用担心我。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暴不暴露,其实都不重要了。”
这话让林清如莫名一怔。
担心他?她眉心微敛,下意识想否认。只是张了张嘴,否认的话终究还是未曾说出口。
她心中仍有不解,“你既然已经暴露,那为何秦学还会找上你?”
“不是秦学找上了我,而是陈礼。”容朔看着她的眼眸中颇有兴味,“我说过,林姑娘,大概整个朝中只有以为我这花间楼,是单纯喝酒宴饮之地。”
林清如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向来不喜官场之中所谓的人情往来,自然不知这其中关窍。
“司徒南的死让他们急需有人占住大理寺卿的位置。”容朔轻轻一哂,“大概是觉得这样无足轻重的小事,影响不到他们吧。”
林清如从他的字里行间似乎察觉到一些不同寻常的信息,“六皇子,是个很自负的人?”
“他有自负的资本。放眼朝堂,几乎都是他的人。更遑论他手中还掌握着大半的兵权。”
林清如沉吟不语。难怪当日六皇子言之凿凿,说他说上筹码很多。形势或许比她想象得要更加严峻。
她看向容朔。眼下就她所知,容朔手上不过只有卖官一案的账本证据。且不说容朔也牵涉其中,更何况卖官案与六皇子之间还隔着一个秦学。即使秦学开口指认,到底对六皇子来说也不痛不痒了些。
诚然,六皇子是决计不想身上沾有污点的。
毕竟对于太子之位,皇上的态度是有些犹豫不决的。一边是皇后嫡出的三皇子,一边是宠妃兼世家的六皇子,皇上向来中庸,在二人的选择之中犹豫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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