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产婆似乎受到了惊吓,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说道:
“大人保住了,孩子……孩子……”
祁子和似乎想到了什么,打断她道:
“孩子没就没了,能保住大人就已经很不错了。”
“况且朝廷早就有相关旨意,凡是遇到难产,必须以保护母亲的安全为主。”
众人也纷纷应是,本来必死之局,能保住一个已经是神医了。
至于朝廷的相关法律,大家之前并不知道,但无所谓,现在知道了也一样。
那个产婆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闭上了。
她也知道,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公开说的好。
又过了一会儿,浑身是血的桑文斌走出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透着血迹的包裹。
大家都知道这个包裹里是什么。
窦大冲这时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立即命两名手下接过包裹,找了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掩埋起来。
事实上,已经有不少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很简单的逻辑,在不动手术的情况下,如何把胎位不正的胎儿取出来?
过程会很残忍很血腥。
但还是那句话,母子必死的局面,能救回一个人已经是功德无量了。
谁还管是什么手段?
就连未出生孩子的父亲,都对桑文斌感恩戴德,其他人就更不会说什么了。
发生了这种事情,将新生命诞生的喜悦冲淡了不少。
这天苟飞跃照常来找祁子和求学。
他就问了一个问题:“你可知道,为何朝廷要规定,遇到难产以保护母亲为主?”
苟飞跃摇摇头道:“学生不知。”
祁子和说道:“我之前和你说过,安平侯提出了人权二象性。”
“这条法律,就是人权二象性的具体体现。”
苟飞跃恭敬的道:“还请先生指点。”
祁子和没有直接解释,而是叹道:
“以前遇到这种情况,都会问保大保小,很多人都会弃大保小。”
“尤其是大户人家,他们不缺妻妾多会选择保小,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因此惨死。”
苟飞跃面露不忍,他虽然年幼却也知道。
被人放弃生命,对一个心智健全的成人来说,是多么巨大的恐怖。
祁子和继续说道:“这条法律是安平侯力主制定的,当时很多人谴责他,认为他管的太宽。”
“还有人说历朝历代都如此,朝廷不应该过问。”
“还有人骂他放弃孩子的生命,是冷血无情。”
苟飞跃露出愤怒之意。
安平侯那可是贤臣,老百姓谁没受过他恩惠。
那帮人竟敢骂他,肯定是坏人。
祁子和顿了一下,给他反应时间,才接着道:
“安平侯的解释是,历朝历代不管此事,那是因为他们不尊重人权。”
“以前讲究君臣父子,男子对妻妾,父亲对子女拥有绝对的支配权。”
“也就是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这种思想,违背了天意……”
“父母对子女的支配权,不得越过天赋予人的基本人权。”
“没有人能替孕妇决定她的生死。”
“未出生的胎儿不具有完整的人权,必须以母亲的人权为主。”
苟飞跃连连点头,原来事情还能从这个角度来理解。
“况且百善孝为先,如果弃大保小,就意味着孩子是背负着杀死母亲的罪名出生的。”
“虽然孩子不是故意的,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让孩子背负杀母罪名出生,乃是对孝道最大的践踏。”
苟飞跃忍不住说道:“妙,安平侯此言太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