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等不及了，你快说啊。”
季无尧站在雕像前，神情是跟沈渡一样的悲怜，听着下面的话，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等看到每个人面上露出的狂热表情后，他勾起唇。
“很简单，沈渡仙君灵力枯竭，需要——祭祀。”季无尧吐字清晰，一字一句，“只要你散尽修为，便能给沈渡仙君一份力量。”
此话落地，人群一静。
“你……你说什么？”
季无尧侧过身子，手指向那雕像，“我说的是真的，只要散尽修为，沈渡仙君才有重返世间的机会，你们难道没听说，四宗三门为迎接沈渡仙君回归，已经献祭大半弟子了吗？”
季无尧说的真情实感，但是这次下面却无人呼应。
良久，才有一个声音响起，“散尽修为？那会不会没命啊？”
季无尧点了点头，“或许会。”
又是一阵沉默，人群里骚动片刻，却又归于寂静。
季无尧再次开口询问，“没有人吗？”
那人小声道：“我修为低微，想来帮不了仙君什么忙？但对仙君的心是不假。”
“是啊，我们世代知晓仙君的事啊。”
说什么的都有，但是无人站出来，季无尧的目光变得幽深，这些人身上的金色的光点变得黯淡，沉寂，最后消散。
季无尧跳了下眉，目光看向那雕像，遥遥的跟沈渡对视。
雕像身前缓缓聚起人形，沈渡目光低垂，听不出喜怒，“你还真是每次都能给我惊喜。”
他的身影没有先前那般浓厚，但身上气势很足，他走下神台，站在季无尧身旁，目光睥睨，“你以为我会在乎他们？可我并没有为此感到诧异，人性本就如此。”
“是吗？”
季无尧的目光落到那群人身上，众人都看不见沈渡，在他们的视角只能看到季无尧仰头看着雕像，神色悲怜哀伤。
只有沈应的目光落到季无尧身上，眸色微凝。
“我……我可以吗？”
忽然，一个半大的小女娃站了出来，她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旧，但身上收拾的干净，一双眼睛又大又亮。
她怯生生的开口，“我……我炼气了，我爹娘生前很喜欢沈渡仙君，说沈渡仙君让我们过上了好日子，大人，您看我可以吗？”
人群中声音一静，紧接着又吵嚷起来。
“巷尾李家的小丫头？”
“去去去，你凑什么热闹，你不照顾你奶奶了？”
李小芽怯声道：“我奶奶昨天去世了……”
周围又是一阵沉默，李小芽抬起脸，“大人，我行吗？沈渡仙君回来是不是能救更多的人了，如果我能帮助仙君，我愿意的……”
季无尧蹲下身子，细细打量他，温和开口，“让你付出生命也没关系吗？”
李小芽重重点了下头，“可以。”
稚童的眼睛像是清透的湖水，明亮干净，世间丑恶无所遁形，季无尧叹息一声，缓缓抬手，却碰到了一片虚无，是沈渡的手笔。
“够了！”
季无尧站起身，毫不畏惧的看向沈渡，沈渡脸色冰寒，刚要出手，旁边一道剑光从侧面劈中沈渡，季无尧往后退了一步。
沈渡在数米开外站定，面色冰冷，“找死。”
他脸上带了怒意，前面空间一缩，法则之力向着沈应压去，沈应抬剑，季无尧出手，面前的因果线根根分明，季无尧心底沉静，勾住透明丝线一扯。
法则之力混乱，因为出现缺口，所有的力量全向着季无尧涌去，那上面的力道，能将他直接抹杀。
沈渡拧眉，指尖一抬，在法则之力微凝的空荡，沈应挡在季无尧身前，手中流霜剑带着逼人的威势划破空间向着沈渡袭去。
他这一剑气动山河，隐约竟有千年前沈渡执剑的身影。
沈渡脸色冰寒的看着二人，只留下一句话，“我耐心有限，季无尧你的时间不多了。”
季无尧看着沈渡消失，沈应手中流霜剑哐当落地，身上被法则之力束缚，细细的血色丝线染红了他的衣裳，正向外冒着血珠，他识海混乱陷入昏迷，脑袋枕在季无尧肩膀。
那法则之力深入骨髓，像一根根针扎在沈应身上，季无尧十分慌乱，他回想刚刚感悟的法子，一点一点剔除沈应身上的法则之力。
这伤势，原本是要落到自己身上的，他激怒沈渡，想要参悟沈渡身上的空间法则，却弄巧成拙。
季无尧额头渗出汗水，直到太阳西斜季无尧才将沈应身上的法则之力剔除干净。
只不过在沈应识海连接身体的经脉上，有一根牢固的法则线，沈应除不去，他才终于明白沈渡那句耐心有限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