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余元注意到他讶异的表情,忙站起身凑过去,看了一眼,嚯地发出惊叹,“他这是被非法抽脂了吗,看着倒是比之前舒服很多。”
简席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齐余元的想法总是格外与众不同,不过这说法确实比群里那些人说他养小鬼被反噬要正常一点。
“你还记得他之前什么样?”
“过年的时候他不是还来拜过年吗,像打了气的轮胎一样。”
……
简席迎忽略了他奇怪的比喻,只约好明天一起去探望病患后,将人赶了出去,他现在还有其他事要忙,书房里的那堆手模还不知道怎么处理。
冯阿姨从楼上下来时抱着一箱子手模“尸体”,“怎么没留那孩子吃完饭再走。”
“甜点都吃撑了,哪还有肚子吃饭。”
冯阿姨看向桌面上的空盘子,笑着点点头似乎对自己的手艺颇有些得意,目光移到箱子里的碎片,她斟酌着最后没多说什么只转身去厨房做饭,将空间留给简席迎。
随着人一个个离开这片空间,寂静重新降临,简席迎走上前捏起一片碎片,冰冷的触感、不再完美的形态让他的心情极其糟糕。
这些可是他断断续续收藏了十年的珍品,每一件作品上的纹理走向、肤色深浅他都铭记于心。
破损的宝贝现在变成一堆垃圾,简席迎的眸光越来越冷,希望佛祖能尽快超度吧,让它好好忏悔自己犯下的罪。
第二天。
简席迎开着导航先去了医院,到的第一时间他没直接进去,举起手机将医院的名称清晰拍了下来,照片在相册待了还不到一秒就同步发给了简知节,软件页面没有回复,但他知道他哥一定已经看到了。
他姿态轻松地往旁边走了两步,一直到树荫下哼着曲子给齐余元发消息说自己在门口等他。
他可不会自己一个人上去,谁知道病房里会不会有家属或者公司同事,一想到要应付那些人就头疼。
齐余元给他回消息的时候已经在半路了,简席迎收起手机靠在一旁柱子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指间夹着一根准备点火的时,脑海中浮现了一些片段,拿着打火机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简席迎不耐地啧了一下,在背后的嘈杂声中重重按了下去,随着一声闷响,烟头被点燃了,他瞧着那簇猩红的火光终于露出这几天唯一的笑容。
齐余元没耽搁太久,很快两人碰面朝里面走去,随之扑面的是属于医院的厚重消毒水味儿,市中心医院里面的病人人来人往,简席迎拿着手机眯着眼盯着手机里模糊的照片,好半晌才分清那几个狗爬字写的是603。
“哥,你来没带点什么礼品吗?”齐余元瞧着他空落落的双手,真诚发问。
四周不少来看望病人的手里不是提拎着一袋水果就是什么补品,只有简席迎穿着一身休闲服装,不像来探病,更像是要去春游一样。
简席迎收起手机,扭过头看向他手里提着的东西,灿然一笑,“这不是有你吗,走吧,我下午还约了人打球。”
齐余元嘴角略微抽搐,算是认了这茬,该他多嘴一问。
电梯里面,人三三两两站着,正中间是个坐轮椅的男人,一条腿打了石膏,空间封闭的那刻,药味冲破石膏直冲鼻腔。
简席迎对气味比较敏感,目光在那条腿上一晃而过,脚步微移与人拉开距离。
医院的电梯有些老旧,电梯门关闭时有些卡顿,上升中不可避免地有些晃荡。
灰白色的电梯顶端因为常年没有使用内部漆层已经有些剥落,在空气中呈现出霉菌般的枯黄。
连带着角落的灰都弥漫出刺骨苦涩的药味儿。
封闭环境内,灯光随着电梯微微晃动光线偏移,在那一瞬间简席迎看见一道模糊的影子,静静站立在同一处空间内。
像是一团黑色线条堆出来的形状,随着光线忽明忽暗,其他人沉默着,没有一人注意到异常。
意识到这点简席迎的左眼皮不受控地跳动了两下,睫毛扇动间视线移到齐余元身上,那人拿着手机正在玩单机小游戏。
即使调低了音量,依旧能听见从里面传出的叮铃叮铃的欢快配乐声。
坐轮椅的男人低垂着脑袋,倦怠的脸上满是困意,双手搭在腿上毫无所觉。其他人也是一样,不是盯着电梯广告投放屏幕,就是拿着手机发消息,神色自然看不出一点异样。
这些人都没有注意到不合常理的冷,和摇摇晃晃总也到不了目标楼层的电梯……
情况变得越来越糟糕,随着黑影的出现难闻潮湿的药味里混上了血腥的腐臭,湿答答的散布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