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现在对面的露台空空如也,只有几个空花盆摆放着,那个女人再也没有出现。
甚至不知道是因为睡得太迷糊还是怎么,半夜时简席迎总会听见一声声低泣,透过一层层墙砖幽幽传入耳中。
这天晚上也是一样,简席迎在梦中回到了原来的房间,床上乱糟糟一片,整个人无法动弹,只能忍受黑暗中看不见的手在身体上触碰。
知觉随着寒冷渐渐沉没,他虚虚睁着眼睫注视着眼前的黑暗,思绪混沌中远方响起女人幽怨的哭声。
刚开始似乎还隔了很远,渐渐随着身体的知觉完全消失,哭声在耳边响起。
简席迎慌乱转动着眼珠,手脚无力,意念不断狂哮着危险,但身体和意识分离似是砧板上的鱼根本无法逃离。
原本触碰抚摸的手消失在黑暗中,只剩下女人的泣音在回响。
窗外突然啪地一声脆响将简席迎惊醒,他睁开眼,眼珠嘀嘀咕咕转个不停,身体发麻无法行动,只有桌面上的夜光摆件发出的光提醒着自己不在梦中。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简席迎一手向后撑着,上半身向后倾倒露出凸出的喉结和睡衣领中露出的皮肉,昏沉的光线中一双黑手印嵌合在脖颈上,一层单薄的黑气浮现其上。
黑色的线条向上,从脖颈,唇瓣,歪斜着连到了左眼眼尾,原本俊美的脸因此多了几分邪气。
只是此刻简席迎对于身体面部的变化一无所知,只扬着脑袋冲着天花板发呆,梦中那股身躯里的阴寒似乎还在血管里流窜,像只没礼貌的老鼠东躲西藏,最后让人透心凉。
好一阵身体本能的战栗才结束,简席迎呼出一口浊气下床往露台走去,天空连月亮也没有,只有无穷的黑,远处的别墅房间亮着模糊的光。
寂静的夜晚,没有一丝风。
他原本是想吹吹风清醒一下脑子,结果站在黑暗中反而让人愈来愈烦躁,简席迎手指摩挲着睡衣边缘,嘴里一阵泛苦。
也不知道是凌晨几点了,简席迎靠在围栏上漫不经心想着,小区里没有任何声音,黑暗吞噬了一切。
一直到脚有些发麻,他正转身准备回屋,对面的别墅突然亮起了光,巨大的光束打过来将简席迎罩在其中。
物理锁定让他不自觉眯起眼睛,回头瞬间刺眼的光芒又再次消失一切归于黑暗,只剩下简席迎的瞳孔因巨大的刺激颤缩着。
“刚刚对面开灯了吧,还是我又撞鬼了?”
简席迎背对着阳台,侧着脸捂着眼睛缓过眼前一阵阵白色光晕,耳边响起一声轻轻的脚步声,随后是物品被拿起的声响,最后是淅淅沥沥的水声。
对面许久没有打理的空花盆此刻正有人在浇水……
如果是正常人一般可能都是直接回房间了,还好简席迎也是正常人,他没有丝毫犹豫以最快的速度跨过门,将阳台门反锁拉上窗帘。
对面的浇水声没有停顿,依旧不徐不疾进行着,仿佛在大半夜浇空花盆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简席迎没有好奇心,那之后再没有在半夜惊醒后去阳台吹风。
只是噩梦中女人的哭泣越来越大声,他面颊连着脖颈的印记也变得越来越深,黑红一片缀在锁骨上狠戾又粗鲁,企图扼住简席迎所有生机。
第12章
“这是这周第几个人了?”
“4。”简知节站在办公桌对面,手里拿着一份报表,说起这个数字时眉头不自觉皱起。
偌大的办公楼,一层的保安以外已经看不见几个人,空旷的办公区域都是黑着的屏幕和乱糟糟的桌面,几个保洁阿姨正戴着口罩打扫卫生,除此之外只有简冠清父子两人。
早在分公司吴经理出事之前,总公司就已经有类似的案例,出事的原因不同,相同的是医院或停尸间里再不会醒来的人。
在昨天公司又有职员跳楼后,简冠清直接给底下的人放了假,如今人心惶惶那些人早没了工作的心思。
简冠清站在原地窗前,下面是热闹非凡的车道,步行街,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化。
简知节看着业务报表惨淡的数据,轻轻放在桌面,拿起手机随意翻了翻就是社会新闻版面对于车祸的播报,“听那边的意思,到现在根本找不到凶手,不是自杀就是意外。”
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莫名带上了一丝冰冷的意味,站在窗前的人一时之间没有作声,现在社会危机已经从经济转变为生存,谁都不知道下一个死去的人何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