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便提前做准备吧。” 凝碧再三叩谢,这才起身离去。 凝碧走了以后,柳元洵又道:“淩亭,往宫里传个信,就说我想进宫。” 淩亭愣了一下,“现在吗?” “嗯。”柳元洵望瞭望天色,道:“午膳提前准备吧。” 淩亭总觉得此时的柳元洵有些奇怪,可他又看不出异样,只能按他吩咐,先让小厮去宫里传话,又亲自去了厨房安排。 等人都离开后,柳元洵站起身,朝著书房的暗格走去。他熟练地摆弄了几下机关,一个木头匣子弹了出来,里头装得赫然是那副琴谱与字画。 柳元洵罕见地被焦躁包裹。 这一眼望不到头的案子,即没有线索,也没有指引,有的只是用人命串起来的一桩桩案件。 如果他时间足够,他大可以仔细查,慢慢等,可他不想再耗下去了,他甚至有种冲进诏狱,问问萧金业到底想让他做什么的冲动。 可他知道萧金业是不会告诉他的。 上次见面的时候,萧金业就说得很清楚了。他宁肯将自己知道的东西带进坟墓里去,也不会轻易交出手中掌握的东西。 其实他可以不管的。 不过是责任心,抛了便抛了,他都要死了,没闲心替别人鸣冤,不是很正常吗? 可他又不甘心。 他是王爷,是皇子,流淌着皇家血脉,他也想做些什么,也想在自己的人生里留下些痕迹。 如果没遇见这件事,倒也就算了,可遇见了,他就不能不管。如果是冤案,便鸣冤;如果是阴谋,便戳穿;总好过闭眼之前回顾此生,他只能想起自己喝了多少药,又看了多少书,若说为天下百姓做过什么,他却一件也想不起来。 “淩亭,你去将……”刚叫出声,他便意识到淩亭已经去了后厨,也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态很差。 他太着急了。 急到哪怕大脑一片空白,也下意识想多安排一些事,多见一些人,明明距离彻底毒发还有一段时间,一段不是很长,但足够他处理好一切的时间。 但他还是着急。 突然的毒发,让他再一次体会到了被死亡扼住喉咙的紧迫感,他很想即刻掌握证据,将所有的事都解决掉,然后趁自己还没变成傻子的时候,利落地抹了脖子,死个干净。 可他也知道,急是没有用的。 越急越乱,越乱越容易出错。 他向来喜欢安静,可今天的安静却加重了他的焦躁,他忽然不想再一个人呆着了。哪怕是和扫把尾一起,也比孤身一人留在书房里要好受得多。 柳元洵起身披上大麾,朝屋外走去。 书房门口守着得两位公公沉默得紧,见他出门,什么话也没说,只静静跟在他身后,像是两道影子。 柳元洵平常也没和他们说过话,此刻却主动开口问道:“你们二位,叫什么名字?” 两位公公一前一后回道: “奴才常安。”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布?页?不?是?ⅰ??????w?ε?n????????5?????????则?为????寨?站?点 “奴才常顺。” 柳元洵又问:“多大年纪了?” “奴才三十七。” “奴才二十九。”网?址?f?a?布?页???f?ǔ???é?n??????????????ō?м 问了名字和年纪,柳元洵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不是个话多的人,也不擅长和人聊天,尤其不擅长和木桩子聊天,于是气氛再度陷入沉默。 柳元洵忍不住加快了脚步,直到走到院子里,才抬手压了压略快的心跳,稍稍缓了口气。 他走到后院的时候,扫把尾许是听见了脚步声,用狗头顶开狗窝的皮帘子,探出半个脑袋,用黑黝黝的眼睛静静注视着柳元洵。 或许是因为顾莲沼之前的那番话,它至少不会将柳元洵当作空气了。 一人一狗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半天,柳元洵先一步妥协,在离它较远的地方蹲下身,问道:“你主子不是说你还会磕头吗?来,表演一下,要是演得好,中午给你加餐。” 他知道扫把尾大概率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他还是期待了一下。 扫把尾确实没理他,但它好歹顶开帘子走了出来,在距离柳元洵不远的地方趴了下来,静静瞅着他,像是在陪他。 扫把尾是典型的猎犬,模样与可爱毫不沾边,哪怕只是温顺地趴着,身上那彪悍的腱子肉也威慑十足,压根勾不起人抚摸逗弄的念头。 柳元洵半蹲下身,与它搭话,“听说你还咬死过三匹狼呢?这么厉害啊?” 许是“狼”这个字触动了扫把尾的神经,它耳朵一抖,喉咙里发出威胁似的呼噜声。 柳元洵吓了一跳,稍稍向后挪了挪,但他一动,扫把尾便安静了下来,又不作声了。 他和活人都没话说,何况眼前是条不怎么爱搭理他的狗,柳元洵蹲了一会便蹲不住了,只能起身。他刚站起,扫把尾也跟着站了起来,目光依旧落在他身上。 柳元洵朝它摆了摆手,道:“外面太冷了,我得回去了,你也进窝里去吧。” 扫把尾没吭声,但像是听懂了一样,竟真的转头回窝了。 柳元洵望着落下的皮帘子出了会神,又被吹来的风冻得一哆嗦,正打算转身进屋,却听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他转头一瞧,就发现衣着整齐的顾莲沼正朝他走来,手还没来得及落下,想来是刚做了个什么手势。 柳元洵明白过来了,“是你叫扫把尾回窝的吗?” “嗯。”顾莲沼走到他身边,也没问他怎么又来后院了,只垂手牵了他的手,松松一握便放开,道:“手这么凉?” 柳元洵随意应了一声,见他穿戴整齐,遂问道:“你这是打算出门?” 顾莲沼道:“嗯,该去诏狱了。你刚进前门的时候,我正准备出门,听你来了后院,所以过来瞧瞧。” 柳元洵问:“不吃午膳了吗?” 顾莲沼道:“不了,锦衣卫里有饭堂。” 柳元洵本不想干涉他的安排,可一想到顾莲沼一夜未归,回来后也只休息了一个多时辰,这一去,又不知要忙到什么时候,还是多了句嘴,“厨房已经在准备饭菜了,要是不着急,不如吃过饭再去?” 顾莲沼其实是急着走的。刘迅为了牵制他,强行分给他一件棘手的事,还削减了他的人手,就等着挑他的错处。他如今忙得恨不得一人分成三人用,连吃饭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可他知道柳元洵不对劲。 柳元洵并不是个喜欢招猫逗狗的性子,早上来一趟倒也算了,没理由隔了一个时辰又去看它。 “那走吧。”他静静看着柳元洵,等他与自己并肩后,才一起往里屋走去。 其实这顿饭吃与不吃关系不大,哪怕他陪着柳元洵用了饭,柳元洵的状态也没有好多少。 柳元洵眉眼生得柔和,哪怕满心忧愁,看上去依旧温和。只是吃饭时,明显心不在焉,比平日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