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吻了下去,像是撕咬般毫不留情。 柳元洵也不闪躲,就算被吻到脸颊泛红,他也只是温顺地仰着头,甚至主动张开唇瓣,引得顾莲沼吻得更深。 过往亲吻时,他的舌头总是无处躲闪,藏着、避着,也要被顾莲沼勾住吮吸。可这次,他甚至主动伸出舌尖,生涩地舔着顾莲沼的唇舌,他不回应时,顾莲沼已经情难自抑了,他一回应,顾莲沼简直要发狂。 他一把扯开柳元洵肩头的衣衫,如同困兽般在那白皙的肌肤上留下炽热的印记,吻痕沿着脖颈一路蜿蜒而下。 管他幕天席地,管他有没有人看见,他只想在天地的见证下拥有柳元洵,和他做尽这世间最亲密的事。但他不在意,不代表柳元洵也不在乎。 顾莲沼近乎艰难地将自己从情I欲里拔了出来,眼睛都赤红了,可想而知,柳元洵的主动对他的刺激有多大。他盯着眼前的人,像饿狼盯住自己的猎物,恶狠狠道:“阿洵,别再招惹我。” “阿峤……”柳元洵却恍若未闻,只是一遍又一遍呢喃着他的名字。 顾莲沼急促地喘息着,本就极力维系的理智,还是在柳元洵近乎蛊惑的轻唤中绷断了。他没有意识到柳元洵不同于往常的异样,只以为他是心情好,所以难得主动。W?a?n?g?址?F?a?b?u?页????????????n???????????????????? 他再次俯身靠近,身下的阴影将柳元洵彻底笼罩。 就在他即将吻下去的时候,柳元洵轻轻阖上双眼,一滴晶莹的泪珠从他眼角滑落,瞬间浇熄了顾莲沼心头所有的欲I火。 顾莲沼愣了一下,片刻后迅速回神,抬手去擦柳元洵的眼泪,尽力放柔的声音里还残留着未散的情I欲,“我不做了,不做了好不好,我知道你不喜欢,我知道你……” 在他的解释声里,柳元洵缓缓睁开眼,他不想哭,可泪水聚集得太快,根本控制不住,只要一睁眼,雾气瞬间凝成泪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顺着眼角往下坠。 顾莲沼很少见他哭成这样,像是被巨石压着胸膛狠狠捅了好几刀,又闷又痛。 他眼中带着清晰可见地慌乱,将柳元洵重新搂进怀里,笨拙又无措地哄着他,“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太鲁莽了,我以为你也不讨厌,你不要哭……” “不是的,你没有错,我……是喜欢的。”柳元洵带着满脸的泪,却依旧在努力露出笑容。可这破碎的笑容落在顾莲沼眼中,却似百箭穿心般,扎得他心疼不已。 顾莲沼低头吻去他脸上的泪痕,被心痛折磨得快要哽咽,“别再哭了,告诉我哪里做得不好,我改,好不好?” 柳元洵深吸几口气,好不容易平复了情绪,却在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再次闭上眼,掩去了眸中的绝望。 “阿峤……我的右腿,彻底没有知觉了。” ? 如?您?访?问?的?网?址?发?B?u?y?e?不?是?ǐ????ū???e?n?????????5?.???????则?为?屾?寨?佔?点 他本以为,先失去控制的,会是自己的手。可当整个右腿自脚尖开始失去直觉后,他才意识到,原来,有些坏事的发生,不一定会给你什么征兆。 他只能庆幸,在走不了路之前,亲自踩过了温暖的草地。 第118章 柳元洵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他不知道如今是什么时辰,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他受到的打击太大,根本听不清顾莲沼在说什么,只记得自己哭了很久,顾莲沼却一直在抚摸他颤抖的脊背,耐心而温柔地安抚他。 他哭到力竭,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再睁眼时,就已经回到了室内。 他刚想抬手摸索周遭,指尖便被人握住,耳边传来一道微哑的声音,“醒了?先别动,你哭了太久,眼睛肿得厉害,我刚给你敷了帕子。” 听顾莲沼说完,柳元洵才意识到,眼皮上确实敷着东西,只不过他眼睛肿胀得难受,所以一时没察觉。 他低低应了声,又沉默了下去。 其实发泄过后,他已经好受多了,毕竟早已在心里做了三年的准备,即便崩溃,也在预料之内。 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顾莲沼。 他怕对方眼中的痛苦比自己更甚,怕自己无力安抚这份沉重。于是,他抢先开口道:“你别伤心,我已经不难过了。” “嗯,我知道。”顾莲沼应了一声,捏了捏他的手指,低声道:“有的人活了七八十年,也不过是将一日重复千遍,值得回忆的无非一段日子罢了。这样一想,活一年还是活十年,其实没什么差别,不是吗?” 柳元洵怔住了,回神后才舒了口气,轻轻勾住了顾莲沼的手指,轻声道:“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多了。” 顾莲沼勾了勾唇,笑意却未达眼底。 柳元洵以为顾莲沼释怀了他的死亡,可这番话其实是他说给自己听的。 顾莲沼坐在床沿,将柳元洵往自己身边揽了揽,低声道:“宋品宏这个人,你有印像吗?” 柳元洵迟疑道:“户部侍郎?听说犯了重罪,已经被处决了。” 顾莲沼道:“嗯,宋品宏是个为了钱权不择手段的人,也是几年前我拷问的第一个犯人。” 柳元洵以为顾莲沼只是想与他闲聊,便静静听了下去。 “你猜,他临死前的心愿是什么?”没等柳元洵想出答案,顾莲沼便道:“他什么都不要,只想再见见老母亲。” “他为官那么多年,沉迷酒色,鲜少归家,甚至不曾踏足与母亲一墙之隔的院落。临到死,才惊觉最牵挂的人,一直在等他回头。” 柳元洵在温热的帕子底下眨了眨眼,很想知道结果,“那他……见到了吗?” “没有,”顾莲沼不带情绪地笑了笑,“他老娘岁数大了,受不了儿子进诏狱的刺激,他前脚踏入诏狱,他老娘后脚就咽气了。” 这个结局实在令人唏嘘,可一想到宋品宏背了那么多债,若让他如愿,实在有负那些冤魂。 正想着,顾莲沼俯身轻吻着他的唇,低声道:“那么多人空活半生,到头来都是一场虚妄,所幸我遇见了你,早早就知道了什么最值得珍惜。余下的日子,我们好好在一起,把想做的事都做一遍,把该经历的都经历了,只给死亡留一具空壳,好不好?” 柳元洵本来肿到发涩的眼眸,忽然又渗出了眼泪,他胸膛起伏了好几下,才堪堪稳住声音,说出了个“好”字。 这是他听过最有力量的鼓励,也是他最需要的理解。在既定的死亡面前,对生的渴望都是一种残忍,好在顾莲沼没有这样劝他,轻易接受了一切,并给了他最需要的安慰。 其实这样的安慰,大部分人都懂,但没几个人能说出口。因为没有人能理智地面对爱人的死亡,总想抱着一线希望,将爱人留在人间。 顾莲沼之所以能说出口,是因为此时的他,是真正和柳元洵站在同一心理在线的人,他们都心甘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