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不行就明年,明年不行就后年,你还年轻,记住这种感觉,以后会走得更远。” 林嘉阳一直憋着的眼泪终于在教练的劝道下流出来。 他看了眼旁边往这边看的于余和郑何云,又用毛巾把自己裹起来,闷闷地说:“我记住了,教练。” 陈教练笑着点了点头。 * 下午,是郑何云的比赛。 郑何云的主项一直都是八百米自由泳,这个项目同时考验耐力和爆发力,郑何云都不缺。 在他们三个人中间,如果不算天赋,现阶段来说,郑何云的综合实力是最强的。 就算是郑何云,也不知道能否在世青赛这个赛场上进入决赛。于余和林嘉阳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于余和林嘉阳坐在观众席上观看这场比赛,不过比赛之前他们都溜去了换衣间陪着郑何云。 郑何云用毛巾反复擦拭泳镜,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于余注意到他的小腿肌肉在轻微抽搐——这是昨晚加练变速游的后遗症。 郑何云睡不着觉,昨晚一直反复地练习,一直到陈教练去抓人才回来。 亲眼看到林嘉阳被淘汰,于余进军决赛的激动像是破了一盆凉水一般惊醒了郑何云。 他意识到,这是只要失误就会被淘汰的竞技场。他的机会,也只有这一次。 肉眼可见的紧张,郑何云的脸色都比平时白了两度。 “大云!”于余突然把一管肌肉贴塞进他手里,“给你我亲自提笔的幸运物,海神大人永远庇护你。”肌肉贴的包装上歪歪扭扭画着三叉戟。 郑何云拿过来一看,嘴角抽了抽:“我要是抽筋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不过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把这个丑东西沿着自己的肌肉贴好,稳定住有些抽搐的肌肉。 比赛时间临近,于余和林嘉阳不得不出去更衣室,只剩下郑何云一个人攥着那捆胶带发呆。 于余走出去之前,回过头看了一眼。 郑何云独自一人坐在那里的景象,让他喉咙滚了滚。 郑何云一直是冷静的,也一直都是孤独的。 从小的洁癖让他对身边人要求极高,没几个人能忍受得了他的怪癖。 在省队的时候就如此,虽然他是队长,迫于成绩,其他人才会听他的话。谁知道,等进了国家队,却又有两个笨蛋扑了上来。 就像这捆丑丑的绷带一样,贴在他身上,让他无可奈何。 不过……他有时候也有些羡慕这捆胶带的主人。 郑何云伸手戳了戳自己腿上的那个变形的三叉戟,破天荒地笑了一下。 就让他这回也试试……做个热血的笨蛋! * 发令枪响时,林嘉阳突然抓住于余的手腕。大屏幕上显示郑何云的出发反应0.72秒——比平时慢了0.1秒。 “他是在控节奏?”林嘉阳低声问道。于余看着场中的情形,没有吱声。 像大云一样冷静的人,按理说不会出现这种错误。 真的是在控节奏……吗? 在他们紧张地注视下,前100米郑何云仅排在第六位,澳大利亚选手溅起的水花几乎要淹没他。 看台上,澳大利亚的教练嗤笑:“中国人果然只擅长短距离。” 一直来到300米转折点,郑何云突然变换节奏。他的转身像鲨鱼摆尾,瞬间超越两人。最惊人的是他的呼吸模式——从常规的两划一换变成三划一换,身体几乎平行于水面。 “他在模仿索普的旧式游法!”解说员惊呼。于余看见陈教练猛地站起来,战术板掉在地上。 郑何云在水中的姿态突然变*得不同寻常——他的身体几乎与水面平行,双臂划动时带起的涡流形成独特的“双螺旋”轨迹。这正是已退役澳洲名将索普的招牌技术。 受到于余的影响,郑何云也莽撞地拿出了他自己一直在练习的泳姿。 可,可是!他从来没有成功过啊!陈教练没想到郑何云会突然改变自己的节奏和习惯,受到的惊吓比于余当时还大,整个人的脸又开始涨红。 最后150米,郑何云开始加速冲刺,用尽全身力气加大打腿力度,掀起的水墙直接溅到旁边对手的脸上。 于余和林嘉阳在观众席上一下子站起来。 他们何曾见过这么冒进的郑何云,好像在不管不顾地拼尽全力冲向终点,他们几乎能感受到他翻滚的情绪。 郑何云带起的浪花呛进旁边澳大利亚的选手鼻腔,澳大利亚选手肉眼可见地顿了一下。 “犯规!这是犯规!”澳大利亚的教练冲着裁判咆哮,却被出示黄牌警告——规则允许合理制造水花。 终于!八百米已过,郑何云的手掌拍到终点! 电子屏亮起血腥的红: 郑何云(中国)7:48.33 小组第二名!郑何云从出发的第六名,直接逆袭到小组第二名!半决赛两个小组综合排名第四! 他进入了总决赛! 中国队又有一名小将进入了世青赛决赛! 于余直接从看台翻过栏杆跳进泳池,被保安追着跑了半个场馆。林嘉阳则站在原地,把矿泉水瓶捏成了抽象雕塑。 郑何云趴在浮标上喘气,他累得脸色发白,看见跑过来的于余,对于余说的第一句话是:“你的那个什么海神庇护,根本就没有用……” 说完他就无力地了下去,一直被旁边的救生员捞起来时还在笑。 好久没这么畅快了!郑何云任由自己漂浮在水面上,抬起胳膊遮住天花板刺眼的光,耳边是岸上闹腾的声音。 他大声笑了起来。 第49章 林嘉阳的200米没有进入决赛,他只剩下100米这个项目了。而于余和郑何云的400米半决赛也迫在眉睫,三个人都在忙乱地准备着。 比赛结束后,巴黎时间晚上7点。 郑何云趴在理疗床上,裸露的右肩肌肉在超声波仪的扫描下微微颤动,队医专注地调整着仪器的频率,那轻微的嗡嗡声在寂静的医疗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郑何云紧闭双眼,眉头微蹙,似乎在忍受着治疗带来的些许不适。于余蹲在墙角,手指小心翼翼地数着药片,有缓解生长痛的钙片、抗乳酸堆积的支链氨基酸胶囊,还有三颗王远梦偷偷塞给他的薄荷糖,他拿起一颗扔进嘴里,那清新的薄荷味仿佛能瞬间驱散一丝疲惫。 “林嘉阳呢?”郑何云闷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 “在露天泳池加练出发呢。”于余把薄荷糖捏碎,细细地撒进队医的可乐中,愉快地看着那黑色液体泛起一堆气泡,“他说后天的100米半决赛要是出发反应超0.65秒,就游个一万米谢罪。” 突然,医疗屏上弹出警报,刺耳的嘀嘀声打破了宁静,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