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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1 / 1)

,落地遇见大雪,陈彧有事被绊住,临时拜托言漱礼去洛根机场接她。 回想起那次坐他副驾,那种度秒如年的无止境沉默,李絮又有点想叹气了。 高大的阴影逼近。 网?址?f?a?B?u?Y?e?ǐ???u???ě?n????????5????????? 言漱礼越过湖泊,走到了与她四目相接的距离。 不可能由这位大少爷主动开口打招呼,理所当然的事。他愿意沿途停步,而非目中无人地直接走过去,已算格外赏光。 李絮心底无奈,面上却不显,浸在夤夜流淌的冷气中,美目盼兮地冲他笑了笑。 “好久不见,Leon。” 她声音轻而脆,风衣下摆猎猎翻飞,被凛风吞掉些许尾调。 顿了顿,怕夜色昏暗,他贵人忘事,认不出自己是谁,又善解人意地补充一句,“我是李絮。” 言漱礼面无表情,像过去每一次见面那样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好似觉得她讲了句莫名其妙的废话。 “我知道你是谁。” 声音冷而低沉,亦如其人。 李絮好脾气地抿出一个浅浅梨涡,没戳穿之前有几次,他根本就记不起她究竟姓甚名谁。 约莫一年不见。言漱礼将短发修得更利落,以实用为第一原则,毫不遮掩地露出额头与眉骨。没有任何赘余修饰,反而显得五官更立体,轮廓更深刻。 或许也有遗传了一部分日耳曼血统的原因。他的瞳孔隐隐约约呈现一种剔透的琥珀色,本该是暖亮的,实际对视时,却又总感觉冷峻,像极了日光底下不肯消融的雪与冰。 李絮喜欢这双眼睛——当然,只是纯粹出于审美的角度——但也不敢明目张胆多看。毕竟自己在对方眼里观感并不怎么样,实在不好唐突。 于是她维持着公式化的微笑,不露声色避开眼神接触,将视线放低,集中在那枚犹如松科植物果实的喉结上。 对于不得不应付、身高差异又较大的聊天对象,这是非常行之有效的方法。李絮试验过数次,对方几乎不会发现她在偷偷走神。 “好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神情柔和,口吻散漫,不紧不慢地表演着友好与殷勤,“你这是刚刚运动回来?” 言漱礼低低“嗯”了声。 “那不耽误你回去休息了。”李絮抿出浅浅梨涡,乍见三两句就迫不及待道别,“毕竟实在有些晚,你应该也累了。我们下次有机会再聊。” 自然是场面话。 她和言漱礼并非熟到可以闲聊的关系,本身也没什么值得寒暄的价值。以为这么客套几句点到即止,笑一笑示个意,马上就能目送这尊大佛离开。 出乎意料地,言漱礼今天没有即刻撇开距离。反而站在原处,平静俯视这位与自己关系不生不熟的、表弟的女朋友。 “你眼睛很红。” 他简短开口,语气没有起伏,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也分不出究竟是关切还是陈述。 李絮暗暗诧异。 自己当下形容糟糕成这样了吗? 以至于这座不近人情的冰山都无法忽视,需要基于人道主义之类的角度,主动关心一句有事没事? “湖边风大。”她撩起一双滢润的眼,拿指尖随便拭了拭眼尾,噙着笑敷衍,“也可能是眼妆晕了的原因。” 其实她长途飞行根本不化妆,只习惯涂一点点保湿唇釉。 言漱礼唇线抿得很平,明显不信任这句潦草的回答,转而扫了一眼地上的行李箱。 “联系不上陈彧?”他平而直地问。 听见这个名字,李絮表情有转瞬即逝的滞顿,但很快掩饰过去。 她触屏,亮了亮手机屏幕,以示自己通信良好,不存在与谁联系不上的情况, “随便逛逛。”她微笑否认,“顺便抽支烟。” “将近零点。”言漱礼英俊地挑了挑眉,“你拖着行李箱逛小区。” 李絮耸了耸肩,笑眯眯地随口胡诌,“不失为运动的一种。” 言漱礼没有对此发表任何评价。 他本就寡言少语,李絮更是懒得延伸话题,心想最好让话这么直挺挺摔在地上,谁都别再捡起。 一般读得懂空气的普通人,这么尴来尬去硬聊几句,早就心照不宣地互道晚安了。 但言漱礼天然有种无视他人情绪的权力。他无需察言观色,无需讨好或谄媚任何人,自然也就无需在乎,对方掩藏在社交面具底下的微笑是否出自真心。 李絮还没失去理智到直接拂言家少爷面子。他既站着不动,她就不可能冷脸赶,更不可能撇下他自己先走。 这么一言不发地静置着,未免难捱。 李絮百无聊赖地试图转移注意力,将手伸进风衣口袋,恰好摸到刚刚随手塞进去的烟盒。 这是她在古董市场淘来的漆器,黑体金边,居中镶嵌一枝由蓝宝石与祖母绿构成的鸢尾,充满ArtDeco时代美学特征,来自遥远的上世纪二十年代。 它的历任主人将它使用得很珍惜,没留下几多瑕疵。除却开合处齿轮稍稍滞涩,李絮沉思或焦虑时,习惯用指腹抵住这处棱角来回摩挲。 “记得你也抽烟。”她将金属旋开,悠悠含笑问,“不介意吧。” 其实不论对方会不会抽烟,让人抽二手烟都是无礼又粗鲁的行为。李絮当然知道。她就是装得有些烦了,想小小冒犯一下,期望言漱礼会皱起眉头,转身就走。 可惜不遂所愿。 言漱礼不仅没有皱眉,更没有转身就走。 他无波无澜,表情没有丝毫破绽,犹如一座完美的雕塑,甚至绅士地抬了抬手,示意她“请便”。 习惯了愿望落空,也就没有什么失望可言。在人与人的相处间,期望偶尔会成为一种微妙的暴力。在自己父母身上,李絮早早习得了这道理。 她一如既往放弃得迅速,兴致缺缺低头衔住一支烟,雪白滤嘴压住唇环,密匝匝睫毛像鸦羽般轻轻扇动。 可以感觉到言漱礼的目光仍然停驻在自己身上,冷而轻盈地,犹如凛冬霜雪覆落松枝。 不怪他一反常态,李絮自省。事实是凌晨时分拖着行李箱在别人小区游荡的自己更奇怪。 越想越觉得自己错漏百出,古怪又好笑。最后还是屈服于从小到大那套体面周全,手指重新拨动旋钮,咔哒,敞开金属心脏,将烟盒往他面前一递。 “味道比较淡。”她自若地翘起唇角,事先声明,“你可能会不习惯。” 言漱礼没有即刻接受,无声审视着她假惺惺的美丽作态,在李絮以为自己又要被拒绝时,才纡尊降贵从中抽了一支出来。 言漱礼是货真价实有底蕴的豪门出身。父亲是物理学教授,母亲是钢琴家,外公将他当作集团继承人培养,自幼规矩重,讲究多,家教也严格。 他的手理所当然是养尊处优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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