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淡定,正在咕咚咕咚,四脚朝天,抱着小海獭水瓶喝蔬果汁。 ——她已经成为两个孩子的母亲了。 再多的听闻,再多的照片,都不及亲眼所见。 陈彧怔怔然,思绪一片恍惚。 被某种无可遏制的冲动推搡着,他将顾维的警告抛诸脑后,忍不住下了车,踉跄地靠近了几步。 可惜。 尚未待他拨开绿雾走近她身边,她面前就出现了一道熟悉的高大身影。 言漱礼一如既往地挺拔、英俊,完美无瑕的大理石雕塑一般。岁月没有在那张脸上留下任何瑕疵。轮廓的加深,反而更加突显了那份冷峻而淡漠的上位者气质。 尽管他面无表情,神色与姿态皆随意自然,但这并没有削弱任何来自他骨子里的压迫感与危险性。 他在妻子昳丽的面庞落下一个吻。 而后抚着她腮颊,冷冷抬眼,越过她身后,波澜不惊地对上陈彧愕然的视线。 霎时间,陈彧感觉自己的指尖在微微发抖。 如果你访问的这个叫御宅屋那么他是假的,真的已经不叫这个名字了,请复制网址 ifuwen2025.com 到浏览器打开阅读更多好文 下意识想要攥紧膝盖。 ——他的骨头又在隐隐作痛了。 w?a?n?g?址?f?a?布?y?e??????ǔ?w?ě?n?????②?5?.?c?ō?? 五年前,陈彧犹不死心,最终从李絮口中得到了那个确切的答案。 他听着线路断开的忙音,脑子一片混乱,失魂落魄地想:那个人怎么会是言漱礼? 怎么可能是言漱礼? 然而,一旦有了这个认知,过往许多微妙的、古怪的、不合常理的细节就都严丝合缝,一一对应上了。 外界的人,都觉得言漱礼和陈彧表兄弟关系亲近。 其实不然。 言漱礼对待朋友,是像对待晏明生那样的。 陈彧心里有数,不过是借着这层与言漱礼熟识的假象,提升自己在社交圈的地位,加重自己在陈家的筹码与份量。 陈家受言家提携,托言漱礼外婆的福,暗暗吃了不少红利。言漱礼眼高于顶,对陈家谁都看不上。小时候还不怎么愿意理睬陈彧,为什么后来,他突然又对自己这个挂名表弟多了几分关照? 为什么惟独愿意赏光,来自己攒的局、办的派对? 为什么在暴雪天气,都愿意亲自开车,帮自己去洛根机场接女朋友? 为什么在自己谈论与李絮相关的事情时,他从来没有表现过不耐烦,从来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随意戏谑或贬低? 为什么自己和何雨曼的私密视频,会莫名其妙发到李絮的邮箱里? …… 一切都有了答案。 几乎是失去理智地,他即刻去找了言漱礼对峙。 说他被冲昏了头脑也好,自不量力也好,没有人可以忍受这种屈辱。 言漱礼在麓月府的红土场打球。 一个人。 专程等着他似的。 他冲上去,猛然挥空了几拳。被迅速反制,一脚踹中腹部,又飞了出去。继而被拽住衣领扯起来,软塌塌地垂着,面中挨了重重一击又一击。 登时耳鸣目眩,气喘吁吁栽倒在地,沾了满身的土。 “我不建议用暴力解决问题。显得野蛮。” 言漱礼慢条斯理踩住他侧脸,略略低头,捡起刚刚掉落的网球拍,“你目前有两个选择。一,这件事到此为止,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离开云城,永远别再回来,也别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二,你可以尝试别的方式。但我保证,最终的结果,一定会远远比你选一更糟糕。” 陈彧头脑充血,眼眶涨得通红,几近目眦欲裂。 “…为、什、么。”他满嘴血腥,声音被踩得哽在喉咙里,势必要得到一句答案,“我只想问你一句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他妈要什么人没有,为什么偏偏要横插进我跟她之间!?” 言漱礼垂眸,居高临下,俯视他一眼。 “因为你不配。”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冷而低沉,与他淡漠的声线如出一辙,“我以为她喜欢你。以为她的眼光不至于那么差。” 顿了顿,他面无表情,用网球拍点了点陈彧渗血的额角,“而事实是,我判断有误。” 陈彧耳朵嗡地一阵响,心中挤满无能为力的酸苦,满溢的怨愤仿佛下一秒就要叫嚣着冲破胸腔。 “…我不配。”他咬紧后槽牙,被愤怒逼得口不择言,字字句句混着血吐出来,“那你呢?你以为你比我好到哪里去?还不是要捡我玩剩下的?她在床上够不够骚?被我玩烂的货色,也就你还当宝贝捧着!” 言漱礼静了几秒。 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慢慢扔开球拍,移开踩住他脑袋的那只脚。 空荡荡的网球场边上,有许多由纯钢或铝合金制造而成的辅助器材。 言漱礼目标明确,形容斯文,直接拆开了一面未组装完成的记分牌,将其中一根用作支撑的钢管抽了出来。 陈彧摇摇晃晃,脑袋嗡嗡作响,擦了擦鼻子淌出来的血,还在试图重新站起来。 未果。 言漱礼动作精准而迅疾,直接往他膝盖狠狠敲了一记,又一记。 陈彧“啊——!!”地哀嚎出声,浑身冷汗直冒,哪哪都钻心地疼,抖得像筛糠一样,连捂住伤处都哆哆嗦嗦地做不到。 “给你两个忠告。”言漱礼目光冷得结冰,低低掠过烂泥一滩,鞋底直接碾压他伤处,“一,在别人给你选择的时候,直接做选择,不要说多余的废话。二,实在吐不出有效信息的时候,譬如现在,直接闭嘴就好。” 陈彧脸上混着血和泪,整个人没骨头似的软在那里,嘶嘶地抽着气,一个字都再吐不出来。 “做完手术就走。”言漱礼点到即止,不欲拖延,拿出手机叫人过来收尾,自己头也不回利落转身,“这段时间,够你处理好手续,跟家人告别了。” ——彻底结束了。 陈彧仰在地上,宛若抽了骨头的一坨烂肉,愣愣望着夏日钴蓝的夜空。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在霓虹塔下,说喜欢李絮的情景。想起他们在阿诺河边牵手,他小心翼翼吻她的脸。想起自己被接受时的雀跃,被拒绝时的失望。想起自己信誓旦旦跟她说会等。 想起曾经巧言令色地说爱。 想起曾经口不择言地伤害。 又想起一次次的隐瞒,一次次的偏离与背叛。 声音起初像滴落的细雨一样。 渐渐变得急促,变得绝望。 最后像一把被摔坏了琴颈的大提琴,仍要自顾自继续演奏,平白无故惊扰无人的观众席。 陈彧用拳头抵住眼眶,喉咙含着血腥气,嗬嗬地鼓着胸腔,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那记断骨的痛,一直从五年前,挥之不去萦绕至今。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言漱礼搂着妻子,从容不迫看向他。 像一只被入侵了领地的狮子。 姿态却是好整以暇的。 仿佛在俯视